“可是少爺......這些東西......” 白叔欲言又止。
“都是拍攝必備道具,現在拿來。” 錢洛岱強調。
“明白少爺,好的少爺。” 白叔不愧是專業管家出身,哪怕心有疑惑,也會完美執行一切吩咐。
紅布袋子到手,灣流滑行,翺翔四萬三高度,巡航速度又快又穩,全程無颠簸。
平穩落地。
錢洛岱睜眼,整理袖口,衣領,跺平褲子上的褶皺:“我們直接去招商會議,如果一切順利,晚上就能吃上慶功宴。”
機場門還沒打開,他掃了眼她披在連衣裙外面的羊絨大衣,“你就穿這個?”皺着眉頭招手空姐:“打開随行行李箱。
“穿上,别要風度不要溫度。”
一床厚實的被子狀羽絨服劈頭蓋臉飛了過來,将蔡瑾夢眼前的光明世界變得暗無天日。
“能有多冷?”蔡瑾夢把自己從羽絨服裡扒拉出來,很是不以為然,“光腿神器了解一下,”她捏起腿上肉色的加絨連褲襪,“300克厚絨,超暖!”
下飛機直接銜接封閉廊橋,到 VIP通道,上車,再到酒店,全程都有暖氣,能冷到哪兒去?
“行,你超暖。”
錢洛岱指揮空姐往回疊那件被子羽絨服,她先走。
沒有廊橋,空無遮擋的停機坪,寒風裹着碎冰,像無數小巴掌,狠狠往她臉上扇。
樓梯下去,地面的電瓶擺渡車沒有蓬!
她一吸氣,鼻涕眼淚流飛。
“嗖” 地竄回機艙,凍得搖搖擺擺:“除了這個加長羽絨服,還能再穿點什麼?”
錢洛岱紳士地抖開羽絨褲,“胖腿神器了解一下?”
換好一身防風抗寒的裝備,蔡瑾夢整個人胖得像個球。
下機都沒勇氣把手從衣袖裡抽出來扶扶手。最後幾步沒把握好距離,一腳踩空,“咕噜咕噜”,一路滾到電瓶車旁。
司機眼睜睜看着風度翩翩的雇主長腿一邁跟上來,輕松單臂抱起球,放到座位上,“開車。”
雇主聲音壓在防風面罩裡,呼嘯寒風裡悶悶的,問球:“架子貨能單手提溜你嗎?我看他連個輪椅都搬不動。”
......球不想吸冷風,拒絕回答。
為了讓錢洛岱能有充足時間養好斷掉的肋骨,先遣接洽團隊對得起力子集團開的高薪,早早就把攻堅部分啃得七七八八,隻等兩位總裁到達後,再跟對方執行官讨論細節。
所以錢洛岱對談判節奏把控預估完全沒問題,晚上就讓蔡瑾夢混上了慶功宴。
香槟塔高聳,冷餐擺盤精緻,可蔡瑾夢凍得還在泛酸的中國胃,實在無福消受這些。
偏偏剛敲定的友商熱情得像一群大金毛,一個勁兒往這位東方美人跟前湊。
金紅發碧眼的老外們自認為臨時突擊上過點中文補習班,就很拿捏華國酒桌文化精髓,一個個放不平舌頭,卷舌拗口但熱情地端着酒圍着喊蔡瑾夢:
“賽總,都在酒裡!”
“曬恩總,我幹了你随意!”
這些蔡瑾夢還能應付,意思意思淺抿一口就好。
可執行官也舉杯示意:“拆,華國的項目,還望你關照,走一個。”
蔡瑾夢隻能仰頭一飲而盡。
等錢洛岱從其他意向商包圍圈裡從容告辭,再回到蔡瑾夢身邊,她已經眸裡藏了一汪溫泉,蒸得雙頰紅成熟透的蘋果。
“你怎麼才來。”空腹飲酒的她蹙着眉,說話拖着軟塌塌的鼻音,像極了撒嬌。
“跟新意向商多聊了幾句,” 錢洛岱拿走她的空酒杯,吩咐侍者給她換杯橙汁,“你這是......喝香槟也會醉?”
慶功宴選的DP p3 香槟,口感酸甜爽口,像蜂蜜和桃子汁的烘烤混合産物,确實很容易一不小心就貪杯。
“沒~”蔡瑾夢闖進錢洛岱的社交安全距離,輕輕對他呵了口氣,“聞不出來嗎,他,他們”她踉跄着轉身,點過幾個敬她酒的身影,“敬華國人,喝華國酒。”
白酒混香槟,她喝雜了。錢洛岱不樂意的皺了皺眉。
蔡瑾夢嘗了口橙汁,五官皺成一團:“哇好酸!” 倒是酸出了幾分清醒,“就沒點暖胃的東西吃一吃嗎?”
“你當這是别墅?” 錢洛岱反問。
她撇撇嘴,就最開始嘗鮮喝了口湯,屁溫屁溫的,還得靠胃的溫度去暖它,之後除了酒就是酒,她按了按胃隻好作罷:“那回酒店再說吧。”
好不容易撐到回酒店,蔡瑾夢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感覺能吞下一頭大象。
“好餓啊!”刀叉用得相當跟不上趟,她幹脆扯了餐紙把銀叉子銀刀子擦幹淨,上下倒轉,變成一對沉甸甸的 “銀筷子”,用起來倒是順手。
攝入碳水,腦子好用了。
錢洛岱坐在她旁邊邊喝濃茶解酒,邊松領帶,敷熱毛巾,見狀忍不住出聲勸她:“吃慢點少吃點,小心待會不好消化睡不好。”
“我年輕人胃有強酸怕什麼,鐵來了都能消化。倒是你,才真該少喝點茶,老年人本來就覺少。” 蔡瑾夢一邊塞食物,一邊塞他的話。
結果不聽老人言,暴飲暴食真撐得不行,坐下都難,她揉着胃,慢悠悠地在房間裡散步消食。
走到窗前,多棱雪花小小的,一朵朵簇擁在雙層保暖玻璃窗上,比噴繪出來的雪花還完美。
“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雪呢。”
她從出生、念書、到成家,都在南方。純純的南方,除了本市,其他地方一概可以視作北方的南方。
房間裡烘得人發暈的強勁暖氣,給了蔡瑾夢發飯暈的勇氣。
她一把将窗推到最大,伸出手去接雪花,趁它們沒融化前放到嘴裡嘗了嘗:“好像是有點甜的。”
凜冽的風趁機鑽了進來,刺骨刮肉的,寒氣馬上上頭。
“啊~阿嚏!” 蔡瑾夢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搖搖頭,遺憾關窗。
思緒觸及到某次,漫天雪海中觀察到的奶呼呼的雪豹,白的、軟的、呆嬌的,從雪坡落滾到他藏身觀察的樹叢前,哼唧一聲甩了甩摔得暈暈糊糊的小腦袋——身後的人喉結滾動,有些微啞,問她:“阿夢想不想出去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