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滿酒意的眼睛亮成兩盞酒精燈,南方人對未知的雪天生的向往,興奮勁從腳底直蹿到頭頂心,重得她直點頭:“想想想,去去去!”
眼看她風風火火要奔向她的球狀套裝,錢洛岱一把攔住她:“别急,我給你定了滑雪服。”
本來是明天才用到的,但今晚找樓層經理拿,人家也滿臉堆笑,親自拎着好幾個大紙袋,微微欠身,恭敬地問總套客人:“錢先生,我需要再當面向您确認一遍,是需要十——個——我們酒店的安保人員陪同嗎?”
着重十個。
“對,都給我來最高級别的。”錢洛岱簽單确認。
為什麼要白浪費錢?蔡瑾夢不懂。
她抱着紙袋往卧室走,漸漸聽不清錢洛岱還在囑咐樓層經理的話。
要她說還是國内治安好啊,到了異國他鄉,連向來低調潛藏的錢洛岱都轉了性子,看個雪都需要随身攜帶十四個保镖——他們套房兩側就住着他帶過來的四個。
而他上次去漁村,一個都不需要帶。
“挑人吧,”錢洛岱戴着雪地護目鏡,扛着雪彈槍,槍杆點了點身後的人群,“你要這四個還是這十個?”
小型機械剛剛停止工作,蔡瑾夢身後就是提前挖好的雪壕溝。
她以為的半夜倒時差玩雪——堆雪人。
錢洛岱所謂的半夜倒時差玩雪——打專業雪仗!
過于豪橫了敗家子!
“怎麼還在發愣,挑人啊?”錢洛岱戳了戳她,雪地的蝸牛。
魁梧壯碩的十個高頭大洋人,勁瘦幹練、曾把她從車禍車裡撈出來的四個華國保镖。
蔡瑾夢眼睛一眯,“我選保镖哥!”蝸牛變身滑溜的小泥鳅,一哧溜就跑着站到了保镖們的後面躲着。
“會選。”錢洛岱笑了笑。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她暗自松了口氣,還好他讓她先選,畢竟自己啞巴口語水平,跟李雷韓梅梅對對話還行,大學口語角都不太拿得出手的,隻能選保镖哥。
“怎樣界定誰赢了呢?”保镖肩頭冒着氣,是她在說話,寒冷的空氣中凝作一團團白煙,這感覺新奇,就像個冒着蒸汽的火車頭。
嗚嗚嗚。
“我們之間,輸赢重要麼?直接開始!”夜長夢多,錢洛岱根本不給她多準備的時間,利落地往戰壕裡一滾,雙手快速掃雪,裝填雪球彈。
“砰砰”兩聲,雪球彈從側面精準地朝着蔡瑾夢的臉射/了過來。
饒是蔡瑾夢已經全副武裝,怼臉攻擊還是凍得她一激靈:“我靠,你特麼,我還沒商量好戰術!”
“左側方敵軍來襲,找掩體!”兩保镖一左一右架着還要罵的她,快速往另一處雪戰壕撤退,餘下另兩個保镖則往外一滾,匍匐在地上為他們的撤退打掩護。
這就玩上了?
那她就不客氣了嗷:“我要打十個!”
好勝心一下子就被點燃了,抹掉嘴角的雪渣子,她握緊手中的雪彈槍瘋狂掃雪,重複重複再重複,力求把雪彈壓得緊緊實實,砸人不散架,打人特别疼。
四個保镖在她左右一字排開,有人發問:“隊長,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隊長?她壓下蠢蠢欲動的嘴角,輕咳一聲:“待會兒你們就從壕溝裡四下散開,蛇皮走位,我們在敵首剛滾進去的壕溝上方集合,直接集火他!”
“是,隊長!”
“GOGOGO,奇襲敵首,看我手勢!”她舉起三根手指,三、二、一,握拳。
沖!
也不管姿勢标不标準,左左右右右右左左亂閃避,差點跟其中一個保镖撞到對摔,雪球彈一顆接一顆地飛過來,落點歪七扭八,不是打到蔡瑾夢腳邊上,就是給她人形描了個寂寞的邊。
哎嘿,沒打中!熱血沸騰,她是最英勇的小隊長!
大力往錢洛岱跳進去的雪壕溝一撲:“人呢?”
“哈哈哈,這呢!”斜側樹幹後伸出雪彈槍,幾發打得又快又準。
她根本來不及躲避,後背狼狽承受,有的雪星子濺進頭發絲裡,落到後領子裡,嘶——好冷。
來真的是吧,漁村小霸王威力無窮!
她貓着腰藏進壕溝,四個保镖也聚齊:“隊長,我們中計了!”
好樣的,是我們,沒有甩鍋給隊長一人!
十一把雪彈槍如同十一隻兇狠的 “雪獸”,緊緊咬着蔡瑾夢他們藏身的這道雪壕溝進行雪力壓制。
雪球彈在空中不知疲倦地劃出一道道弧線,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 “雪網”,逼得他們根本冒不了頭。
大意了,看來她打不起十個。
蔡瑾夢咬了咬腮内:“你們四個,能不能一人解決掉兩個洋人?” 剩下還有兩個她打算硬扛,隻要能撐到捉住錢洛岱,哪怕是塞把雪給他,這場雪仗也算是她赢了——她單方面宣布。
“沒問題,隊長保重!” 保镖們訓練有素,什麼地形都玩得來。四陣旋風彈射,從戰壕裡沖了出去。
“完成任務!”
“我這邊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