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
一行人累得直喘氣地将土豆放下,是他們小瞧的一背簍土豆的重量。
沒想到背久了還挺重。
蘇棠月和孟西慈還好,一看就知道是以前下地幹過活的,而且她們三個女孩子是換着背的。姜書禾幾乎沒感覺到累。
沈寂體力好,再加上戴着面具,沒人能看出來他究竟是個什麼表情。
且這場無聲的較量從一開始就是裴靖和林硯舟的。
林硯舟腦子都是空的,一路走來都是他在哪他在幹嘛?
哦,他在背土豆,他堂堂将軍之子為什麼要背土豆!
裴靖更嚴重,差點看破紅塵,心想出家當和尚都比背土豆輕松。
但将土豆放下後,男人的尊嚴跟面子迅速将他們拉回現實。
不行,幾個女孩看上去都沒事的樣子,他們身為男子漢又豈會認輸。
林硯舟額頭直冒汗,裴靖憋得臉色通紅,但誰都強撐着,不願表現出來。
林硯舟:“就這點土豆,還挺輕松的。”
裴靖:“就是,這麼小的背簍也太小瞧我了。”
兩人眼裡都有對對方的懷疑,但因為自己内心早已累成狗,難免心虛,就沒說多什麼。
原書幾位土著從未幹過農活,挖土的動作笨拙生疏,隔壁地裡的老農見狀,連連咋舌,實在看不下去,上前手把手教他們要挖多深,埋土豆時小心不要挖到土豆。
還指責他們三個大男人竟然讓女孩子下地幹活。
被女人強行拖來幹活的三個男人:“……”
于是,就成了男生們在前面挖土,女生們跟在後面下土豆,最後再由男生們把土蓋上。
土豆的數量不多,隻背兩趟就全部種下了。
種完後,蘇棠月又挖了一個大土坑,将工具全部埋入土中。
孟西慈站在她身邊,困惑道:“這是在做什麼?”
她以前種地沒聽說鋤具也要一起種土裡啊。
蘇棠月認真埋好,道:“運氣好的話,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種完所有土豆後,太陽已經高升,地裡暑氣蒸騰,泥土的熱氣裹挾着蒸騰的濕氣,悶得人汗流浃背。
蘇棠月拍拍手:“回去吧。”
衆人晃晃悠悠地回到院子,用完午膳後,各自回了房間沉沉睡去。
姜書禾累得不行,連午膳都懶得吃就躺下了。
能讓一位養尊處優的郡主下地幹活,蘇棠月自己都覺得委屈她了,畢竟她還是自己筆下唯一的女主。
遂煮了肉粥給她端過去,又老媽子似的伺候她吃完才滿意地離開。
事情已經辦完,孟西慈便準備回城,此時她正在房中收拾包袱。
蘇棠月靠在門邊,啧啧稱奇地看着她,道:“你這麼瘦可不行啊,帶隻鴨子回去補補吧。”
孟西慈想說自己不用,就聽蘇棠月接着道:“那可是我親手養的,純天然全營養,看你這麼可憐,一塊銅闆拿走吧。”
不等她拒絕,蘇棠月就伸着手開始要錢,“快點交錢!”
孟西慈知道拒絕不了,隻好掏出兩塊銅闆放在她手中,平靜道:“友情價,兩個銅闆。”
“好嘞,客官下次再來。”蘇棠月高高興興地揣着銅闆走了,打算去挑隻肥美的鴨子給她這位身負蠱毒、命不久矣的老鄉帶回去補身體。
東西不多,孟西慈很快收好後,沈寂從院外走進來。
孟西慈一聲不吭,沈寂也不說話,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孟西慈率先打破沉默,“有事找我?”
沈寂道:“小姐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孟西慈道:“我想知道的事已經弄清楚,自然沒理由再待下去。”
沈寂道:“小姐真的明白嗎?”
孟西慈愣了一下,不禁奇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寂沉默了好一會兒,答非所問道:“小姐為何不讓秦大夫跟你一起去城裡?”
孟西慈道:“城裡多的是大夫,而青石村就隻有一個秦大夫。”
沈寂颔首:“确有道理。”轉而又道:“小姐乃是菩薩心腸,上天一定會保佑小姐平安順遂的。”
孟西慈怔了怔,眸光清淺無波:“算不得,我不過是個病秧子罷了。”
又淡然一笑道:“好在家中殷實,能養得起我這個病秧子,倒是比尋常人家要好得多。”
沈寂又沉默了。
孟西慈見他不說話,覺得莫名其妙,倒是不自在起來,幽幽道:“怎麼不說話了?”
沈寂便說話了,語氣低沉道:“若孟太守出事,沒有這殷實的家底,小姐當如何?”
孟西慈臉色微變:“你這話是何意?”
她是知曉沈寂真實身份的,莫非孟向文真的犯事了,讓沈寂這個未來的皇帝不得不處理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