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活着嗎?他還活着的吧!
可惡!
她不敢在雪山之中大聲呐喊,隻能着急地使用神識探尋和呼喊。
“殿下,殿下!你在這裡嗎?”
王央衍始終得不到回應,心中一顫,不禁愈發擔憂,她閉着眼睛,眉頭緊蹙,忽然,前方有處雪堆似乎抖動了一分,她猛地睜眼,朝那處狂奔而去!
......
李呈宣獨自前到雪山已有多日,雖說他并不如李長邪般思慮周全,但卻也自己盤算過,他知道此行怕是會十分危險,自己甚至會因此丢掉性命都不為過,所以他帶上了所有可以防身的靈器,包括李長邪曾經送給他的那個保命腰帶,若是遭到襲擊,他便可以借用腰帶的力量擋一擋。
雪山的寒冷果然出乎他的想象,但多虧了他偷偷在李長邪殿中拿到的那塊暖玉,可以暫時保證他的身體不被冷氣侵襲,隻是暖玉的作用終歸有限,上山的過程中,他能感受的寒意越來越明顯了。
在路上遭遇的危險遠非他想象的那樣,他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多到數不清的野獸襲擊,雖說那些野獸暫時還無法令他喪命,但不斷的戰鬥卻讓他越發體力不支了。
伴随着白天和黑夜的更替,他似乎已經不知今夕是何年,四肢僵硬,視線模糊,自己的生命仿佛正随着時間緩緩流逝。
終于,他失去了力氣,倒在了積雪之中。
眼看着茫茫飄落的大雪,寒冷侵襲中,李呈宣不禁回憶起了當年的一些往事。
那一年陵川也過這樣的大雪,在雪裡,他偶然遇到了那個常常穿着紅衣的少女,那時的少女看上去似乎有些憂傷,眼裡仿佛帶淚,那般顔色,明明隻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卻已有禍水之貌。
他素來待人和善,便上去搭話了,那時候的表小姐看他時的目光好像是有着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愫,他知道的,那種情愫該是名為喜歡。
那時候的表小姐喜歡他。
後來,他與容兒成婚了,在宴會上他注意到表小姐在與聞家二公子喝酒,她臉上帶着些許落寞的神色,看上去很難過,他沒再上前搭話。
宋朱華會成為他唯一的伴侶,自從兒時她替自己擋劍開始,他便已經下定決定要一輩子對她好,所以在詢問宋朱華對他的心意後,他便果斷向父帝請了旨賜婚,宋朱華向來含蓄内斂、感情不外露,很多時候,在外人看來,隻是他一個人一廂情願罷了,就連表小姐也是這般想的。
那夜王央衍來找他,他并非笨拙之人,哪裡還看不出她的疑惑和想法,但或許不解釋才是最好的。
李呈宣并不知道自己對宋朱華的感情是否稱為愛情,但他會為了她付出一切,包括這一次冒着生命危險隻是為了找到那朵花,宋朱華的心疾是因他而起,他無法坐視不管。
耳邊狂風呼嘯,周圍好像越來越冷了,他感受到自己的呼吸似乎變得越來越輕,睫毛夾着細雪,天空掉落的雪絲一點點地堆積在他的身上、臉上,仿佛正去往另一個國度一般,他笑着輕歎了一口氣,不知為何一想到可能會在這裡死去,他便感到了幾分如釋重負。
為什麼會這樣想呢?或許是因為兄弟姐妹之間的明争暗鬥令他感到無所适從,又或許是因為一直以來對宋朱華的愧疚讓他感到喘不過氣來,這一次他忽然想自私一次,他已經很努力地去救容兒了,他并沒有對不起她,就算他死了,她的病,宋家也會想辦法醫治的吧。
李呈宣的意識漸漸模糊,隻是就在他放棄的下一刻,他忽然聽到了一聲焦急的呼喊。
“殿下,殿下!你在這裡嗎?”
那是……什麼聲音?好熟悉……
好像,好像是表小姐。
李呈宣的手指動了動,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睫毛顫動之間,他隐約看到不遠處有一抹紅色向自己狂奔而來,接着他被人從雪裡挖出,那人着急地喊他,試圖喚醒他的意識,伴随着手中傳來一股暖意,他體内的寒意似乎被驅散了許多,終于,他勉強睜開眼,便看到了那個眼眸含淚的輕傲少女。
王央衍見他醒來,破涕為笑,借用鳳羽發帶給他輸送暖意。
“殿下,我終于找到你了。”
鳳羽發帶化作的紅色火團逐漸變大,以二人為中心的十尺内,積雪漸漸融化,暖意侵襲,以至于天空上的落雪都有了歇意。
眼看着王央衍一臉慶幸的笑,格外動人,李呈宣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來。
隻是二人尚來不及說些什麼,雪原之上忽然傳來一聲憤怒的吼叫,整座雪山都因此顫抖了一分,山上積雪翻動不已,開始不斷地往山下滾去,一刹那雪崩。
轟轟!
王央衍驚恐回頭,猛地看到一個龐然大物自雪原之上冒出,那巨獸渾身被雪包裹,看不清真實的模樣,但可以确定的是,能散發出那樣的威壓的生物絕非她可以抗衡的,她如今唯一的念頭便是:逃!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