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邪可以利用所有一切利用的,隻為達到自己的目的,故而在王央衍提出要前去搭救李呈宣時,他很快就答應了,并對外封鎖了所有的消息。
“參見殿下!”
聞溪午來到坐在輪椅上的他身後,一臉複雜地身行禮。
李長邪閉着眼悠悠地嗯了一聲,他已從聞溪午口中得知了王央衍所說的話,眼中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接着他冷冷一笑,心中不禁感到唏噓,沒想到那個莽撞沖動、對周遭事不屑一顧的少女居然也會有這般動腦思考的一天,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她對他的想法猜得八九不離十,雖然其中有些點并不準确,但這也算是進步了不是嗎?
“你是不是也覺得她成長了許多?”
“确乎是的。”聞溪午點了點頭,
李長邪注意到他的話語之中透露着幾分難以言喻的情緒,似是料到了什麼般睜開了眼後哂笑一聲,意味深長地道:“你很擔心她?”
聞溪午的手微微握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李長邪并不是太關心下屬與他人的感情糾葛,但若是這影響到了他所想要的事情發展,那麼就必須要上一下心了,他神色冷靜,輕聲歎氣。
“都說關心則亂,在她的事情上你遲疑得太多了。”
“臣,知罪!”聞溪午亦知若非要緊事,二殿下是不會特意說明的,不禁臉色微變,在他身旁跪了下去。
李長邪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言,不知過了多久,殿外有下人前來通報。
“殿下,雲水家的大小姐說是要見你。”
李長邪微微眯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道:“她所為何事?”
“說是要說清楚五殿下大婚時那夜的事。”
……
王央衍最近的情緒好多次都快要接近崩潰了,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隻知道她要找到那個人,她甚至寄希望于若是自己身處險境,他是不是就會出現了?
在禦劍前往天瓊雪山的路上,她幾乎沒有半刻停歇,就仿佛是拼了命一般。
幾日後,她終于抵達了目的地。
天瓊雪山一年四季都處于大雪之中,縱使是在山腳下也能看到天空飄落的大片大片的雪花,高聳入雲的山,擡頭望去,是茫茫的雪霧,看不到天空,亦窺不到盡頭,像是幻境,又仿佛是絕境。
王央衍站在山腳下,眼看着那紛紛揚揚的飄雪,這猶如夢幻一般的白色世界不自覺地将她拉入了那天的陵川城,那時候也下了這樣的大雪,五殿下來到了失落的她面前,溫柔又打趣地問,“王姑娘,這是在賞雪嗎?”
他剛開始便稱呼自己為王姑娘,後來就變成了表小姐,不親近又不疏遠的距離代表着他從未對自己越矩,但她還是動心了,因為她喜歡那樣溫柔而美好的人,她向往那樣的純粹,隻是那樣的人并不屬于自己,他的心是屬于另一個女子的,那個女子和他一樣美好,他們二人很是相配,或許正是這樣的相配,讓她學會了放棄,學會了祝福。
那樣的感情,許是該稱愛慕,最終得到的結果,便該是愛而不得。
無論是那時還是現在,她的愛似乎都不得。
王央衍感受着自山上散發而來的一股徹骨的寒意,心不禁一顫,她擡手扯下鳳羽發帶,意念微動,鳳羽發帶便化作一團紅火懸于她的掌心上方,她自袖中拿出一個羅盤,那是她出發之前李長邪命人給她的,隻要依照羅盤的方向,她便能找到李呈宣所在的地方。
這裡天地靈氣流動極慢,風雪交加,根本無法禦劍,她隻能一步步上前,雪路上風雪侵襲,每走一步都要使勁兒将深陷積雪的腳抽出,以至于上山時每前進一步便十分困難。
傳聞裡的千年靈花玉雪滴生長于山峰懸崖峭壁之上,而天瓊雪山便是越往上便越寒冷,李呈宣很早之前便帶着人來此尋花,這時候也不知道去到哪裡了。
王央衍頂着雪風一步步往前,前方的山路因為寒冷與大雪而變得有些昏暗,緊接着,眼前有幾道兇光閃現,她眉頭一皺,靈活地揮劍,嘩嘩嘩,雪地裡落了幾灘鮮血,那是雪山某種名為血絨鳥的野獸的血,這種鳥具有食血性,尤其喜鮮活生物的血,極其兇惡。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片偌大的雪山裡,有着數不清的危險野獸,甚至于連她來到這裡都有些提心吊膽,是時刻保持警惕,她難以想象修為不如她的李呈宣又該如何是好,這樣惡劣危險的環境下,他又要如何熬得下去?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向她襲擊而去的飛鳥走獸,她臉上沾染了顔色不一的鮮血,發絲淩亂、衣裳破爛,神色滿是疲憊和憔悴,此時天色似乎已經暗下來了,但卻看不見一顆星星,接着雪也停了下來,茫茫雪山上一片醒目的白。
王央衍擡頭看了一眼深邃安靜的夜空,接着繼續往前走去,她神色冷靜,眉間卻有着怎麼都掩蓋不住的憂慮。
距離目标越來越近了。
殿下……如今你可還安好?
很快,王央衍根據羅盤的指引來到一個衆多雪山環繞的雪原之上,緊接着天空又現預兆,雪絲又開始緩慢落下,周圍雪堆茫茫無可尋迹,但羅盤顯示,李呈宣便該這裡才對,但是為什麼沒有看到他的蹤迹呢?難道是被埋在雪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