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的人看熱鬧,亂糟糟的酒吧内,隻有兩個人在為剛才沖出酒吧的黑影沉默。
剛才隐晦說自己有神秘上線BOSS的琴酒:“......”
剛才隐晦說自己有牛逼雇傭兵的孔時雨:“......”
為什麼要經受這種現實打擊。
他們倆都不知道跑出去的另一個人是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此刻心中卻湧上同等的丢人。
但丢人和丢人之間也是有區别的。
孔時雨深覺丢人後可以轉身就走,假裝自己不認識綁架了未成年跑路的伏黑甚爾。
但琴酒不能假裝自己看錯。
——他得去撈人。
深夜霓虹燈光,照亮了他自從來到這裡後愈發沉重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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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伏黑甚爾已經扛着卡斐跑出老遠。
卡斐在他寬廣的肩膀上,心态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錢!我的錢别撒了!伏黑甚爾都這麼大年紀了能不能穩重點!】
系統繃不住:【你穿越前也沒比他小幾歲吧!】
卡斐:【那不一樣,我現在是少年體,正是最有朝氣的年紀!】
他從最開始的“蕪湖被綁架好刺激!”變成了現在“怎麼還沒停下好無聊”,甚至用術式調制起咖啡。
一路颠簸,終于在某陰暗僻靜小巷角落停下。
卡斐被晃得有點暈,從伏黑甚爾肩膀上滑下的時候被用力一拽,恰好砸入此人胸口。
他:【......】
還是他:【唉,如果我有錢,就雇他來推我的小車賣咖啡,買夠100杯可以埋一次,這還不賺得缽滿盆滿。】
系統一向看不上他的手段,此時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真是想不賺錢都難!
想完這些,卡斐想到自己現在羞澀的錢包,一時悲從中來。
他往角落一站,開始哀悼自己逝去的億萬家産。
本來要教訓人的伏黑甚爾:?
他是真有點看不懂現在的小鬼,被綁架了不說反抗,至少問句為什麼吧,在那裡蹲着數蘑菇什麼意思?
他開口:“喂,小鬼。你的咖啡是怎麼回事。術式?”
黑發少年這才擡頭看了他一眼。
他:“是愛。”
伏黑甚爾:“......?”
卡斐深沉:“我對咖啡的愛,能讓液體跨越空間和時間的阻隔,瞬間出現在我手上。不喜歡咖啡的人是不會懂的!”
伏黑甚爾:...神經病。
問是問不出來,男人不欲和他多糾纏,想到突然冒出的小鬼可能是咒術師更是沒有好臉色。
能分辨對方到底有沒有能力的辦法很多,他不再多費口舌,慵懶的目光瞬息透出幾分淩厲。
瞬間發起進攻的速度和剛才卡斐誣陷人的速度一樣快。
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伏黑甚爾沒留手,瞄準面頰打去。
化作殘影的拳風卻隻是堪堪擦過少年側發。
很快。
少年碎發随淩風輕揚,也擊碎了在伏黑甚爾看來不過是僞裝的笑容。
他甚至沒看清卡斐是怎麼躲開,幾乎是在瞬間就做出反應。
這個速度,果然不簡單。
天與暴君扯起嘴角,那抹長疤在此刻更加兇戾。
他目光中,卡斐沉下面色,随着躲避動作後退幾步。
手向後撐住牆壁,藍眸眯起,然後突然——
蹲下了。
已經準備好迎戰的伏黑甚爾:“?”
像朵在陰暗角落長出的小蘑菇,卡斐即刻開喊:“幹嘛動手!現在是什麼社會了,能不能文明一點!”
伏黑甚爾:“......”
他一把拽住少年連帽衫的帽子:“起來。”
“我不起!”卡斐蘑菇扭動,“都是做鴨的人了,這麼斤斤計較幹什麼!作為成年人應該明白機會都是自己争取來的,不能因為别人比自己優秀就打人!”
伏黑甚爾:“你難道隻是來做鴨的?”
問是這麼問,但他半個字都不信。這小鬼又是咒術師,又有那樣的反應能力,看得上做鴨的這點錢?當他不知道咒術師能賺多少嗎?
卡斐:“我當然不是來做鴨的。”
他憤憤撇開關系:
“我們能一樣嗎?你是真鴨,我隻是在闡述自己的理想而已。隻不過随便說了說自己的身世,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錢就莫名其妙進我口袋裡了,又不是我強迫她們把錢塞進來的!”
“......啧。”
伏黑甚爾又不爽了。這個小鬼此時已經一馬當先,取代了他心裡最煩的人的第二号位置。
偏偏對方蹲在地上的樣子像個根本沒有破綻的蘑菇,原本的堂堂武力決鬥,天與咒縛和咒術師在小巷打起來的激烈場面,變得格外好笑。
從兒子出生起就沒帶過的伏黑甚爾,在此刻莫名其妙感覺到了帶小孩的煩躁。
他:“起來。”
卡斐:“我不!”
伏黑甚爾上手開拽:“起來!”
卡斐扒着牆壁不放手:“我不!!”
兩個人拔蘿蔔般拉拽半天,前者終于煩了。
他撸起袖子,準備直接把蘑菇從根部拔起,卻在下一秒後退半步。
躲開淩空飛射而來的一枚子彈。
伏黑甚爾扯扯嘴角:“啧,來找你的。”
腳步聲幾乎随着他的話語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