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相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光榮,威風。”謝相忍住想給這小兔崽子一個糖炒爆栗的沖動,從牙關擠出幾個字,“所以現在能把你的藍眼睛收起來了嗎?”
柏褚聽話地藏起藍瞳,恢複平常模樣。
謝相這才擡手打出一道掌風,其中彙滿靈力,氣吞山河。
轟隆——
飓風四散開來,風沙飄搖,激得幾人閉上眼睛。
再睜眼時,入眼的不再是一片昏暗。
強光襲來,眼睛隻能半睜着。緩了許久才慢慢适應光線。
當看清眼前景象的時候幾人直接怔住了。
一大片缤紛花海,一朵朵豔麗繁花争相入眼,那片擺成陣法的梨花依舊開得茂盛,花瓣還是随處飄散無拘無束,花香彌漫整個花谷。
謝相那一掌,竟誤打誤撞打破了陣眼!
幻境外的一切都沒有帶進來,連無名劍也依然待在萬花谷外。
謝相神色凜然打量一圈,在看到東南方向時不禁眯起眼睛。
衆人無意瞥見謝相的神情,下意識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柏褚本在發呆,察覺到幾人視線後眼尾掃過去,卻是微微睜大了眼睛——
那裡赫然立着一顆松柏!
别人看不出謝相表情裡的意思,柏褚還是明白的。
他走過去,放低聲音道:“這棵樹才是重點吧。”
“猜對了,真聰明。”
——!!
誰?
兩人同時回頭,就見一個黑衣人從樹後緩緩走出,手腕上挂了好幾串佛珠,披頭散發恍若瘋子,隻有那張面色蒼白的臉讓他看起來俊美一些,至少像一個精神正常的人。
唯一可疑的就是......
這人似乎不是個實體,而是一道靈神。
“别害怕。”這人笑起來溫溫潤潤的,聲音也十分柔和,“我不是壞人。”
緊接着,他轉向柏褚:“這位小友如何稱呼,我竟對你一見如故。”
謝相一挑眉,心道這是什麼拙劣的搭讪方式。
柏褚定定地回視,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他本應一點面子不給拆這人的台,可他沒有。
因為柏褚發現自己心中居然也泛起一股熟悉感,就好像冥冥中有誰把他和這人綁在一起,迫使兩人的靈魂強行契合。
“我們認識?”他沒有回答這人的問題。
黑衣人笑起來,蒼白面色上逐漸顯出一絲血色,柏褚看了一會兒,發現竟然有蝴蝶圍着他繞。
“就是因為不認識,才問你名字啊。”他說。
“沒必要。”柏褚依然打量着他,“我沒有跟陌生人交朋友的習慣。”
謝相:“............”好拙劣的借口。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人,唇角略微勾起,似乎對黑衣人接下來的反應很感興趣。
誰知這黑衣人沒有任何不悅的表現,甚至善解人意地展露出一個堪稱完美的笑容,體貼道:“可以理解,很注重個人隐私呢,是個很好的習慣。”
柏褚才不管這家夥理不理解,他反正是很不理解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直言道。
黑衣人遺憾地歎上一口氣,隻是微笑的表情實在讓人看不出他遺憾:“别多慮,隻是我好久沒跟人交談過了,今日難得碰見幾位,心中比較激動而已。”
什麼意思?
迅速跟謝相交換了眼神,他開口問道:“你出不去?”
“出去就死了。”黑衣人拖着長音,語氣懶洋洋的,帶了些少許的抱怨。
“我隻是一個花靈而已,喏,看到這一片花谷了嗎?”花靈一努頭,“都是我的,我每天給它們捉蟲澆水都要累死了。”
柏褚抱着懷疑的目光點點頭。
“我叫黛朦,很高興認識你們。”
呆萌?
“噗!”身後傳來笑聲,柏褚應聲回頭,就見晏鈴殊早就趴到地上笑了個天崩地裂。
晏鈴殊在地上樂得滾了好幾圈,接收到柏褚看傻子的眼神才勉強收了些力度,拽着霧繁的衣服搖搖晃晃站起來,捂着肚子彎起腰繼續“收斂”地笑。
呆萌不解,茫然着一張臉:“他在笑什麼?”
“不必管他。”柏褚指骨揉了揉眉心,“哪兩個字?”
呆萌微微思索,掰着手指給出答案:“山黛的黛,朦胧的朦。”
柏褚點點頭,轉身給了晏鈴殊一腳:“聽清楚了沒,傻子。”
得到新稱号的晏鈴殊悻悻閉嘴,顯然對這個稱号略有不喜。
柏褚卻沒管他,把他往黛朦面前一推,丢下一句“你跟他聊”,就拉着謝相走遠。
确認這個距離不會被黛朦那該死的“千裡耳”聽見,他才低聲開口:“他在撒謊。”
謝相不置可否。
柏褚卻十分嚴肅,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絕對有問題。”
嘩啦——
一道劍光悍然劃破天際,直直朝幾人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