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柏褚本人對于這個新稱号沒有多大反應,甚至還跟他提起了建議,“這是新稱号嗎,有點不新鮮。”
“哦。”晏鈴殊滿頭黑線,但還是采納了柏褚的建議,改口道:“那就叫,新鮮王八蛋。”
一聲嗤笑入耳,柏褚正拿一種很難言的眼神看着他。
“是挺新鮮的。”柏褚說,“能想出來也是腦子讓豬拱了。”
晏鈴殊的嘴張張合合好幾次,最終還是選擇不跟他計較,緊接着閉上眼誦起了佛經。
苦命感撲面而來,柏褚不再刺激他,生怕刺激瘋了還得負責。
謝相這時走過來,到柏褚身邊坐下。
他白色的袍子已經換掉,如今身上穿的是一件淡青色的衣裳,很素,沒有任何花紋。
謝相在他身邊坐了好一會兒,柏褚一直默默無言。
“怎麼不說話,”謝相問,“剛剛明明話很多。”
“你不也一直沒講話。”柏褚盯着自己的手指,語氣淡淡。
耳邊歎息聲傳來,這已經是柏褚聽到的第不知多少個歎息。
“我現在講了。”謝相偏頭看向他,“怎麼自從山上下來,心情就不好。在幻境裡,遇到什麼影響情緒的事情了嗎?”
“你遇見什麼了。”柏褚問。
謝相無奈道,“你要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們要講講公平。”
“嗯。”柏褚點頭,“我不講。你先說你幻境裡是什麼。”
謝相思索一番,妥協道,“是我接下天道旨意去永夜城斬妖除魔的時候,那時看到你,讓我很不可思議,所以懷疑是否自己的教育理念出了問題。”
柏褚靜靜聽着,聞言看了他一眼,“沒有。”
“什麼?”謝相似乎沒聽懂。
“沒有問題,你的教育理念。是我自己選擇那樣做。”柏褚不是很想聽這個,轉移話題道,“大概多久到。”
謝相隻說,“你猜。”
看出他不願意說,謝相也沒再問,氣氛再次沉默下來。
飛舟穩穩前進着,柏褚卻忽然有些想讓它跟上次一樣速度。
晏鈴殊誦經聲忽然停了,他悄悄将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看到兩個人跟兩尊石雕似的坐在面前,又老老實實閉上眼。
他直覺這時候是最不能跟柏褚講話的,一不小心踩在紅線上保不齊會被那王八蛋倒提着腿從飛舟上丢下去摔個狗吃屎。
哦,是摔成被狗吃的屎。
還是誦經比較安心。
晏鈴殊這樣想着,再次心滿意足誦起佛經。
這樣詭異的氛圍不知持續了多久,晏鈴殊隻覺得自己嗓子快冒煙了。
終于,飛舟速度降下來,在空中盤旋幾圈,緩緩落了地。
青天老爺!
晏鈴殊心中狂喜,“終于到了!”
“這麼高興?”柳嫣一臉匪夷所思。
“可不是,你跟霧繁兄在别的地方,你們不知道,我都吓死了!”晏鈴殊故弄玄虛道,“他倆差點打起來!”
柳嫣:“......放心吧,他們兩個打不起來。”
“此話怎講啊?”
“總之打不起來,你放心好了。”這道聲音遠去,晏鈴殊被柳嫣甩在後面。
打不起來就打不起來好了,晏鈴殊跟着跳下飛舟,一落地就撞上柏褚那張讨債臉。他想也沒想就要往回爬。
柏褚:“......”
“晏鈴殊。”柏褚叫他。
晏鈴殊不理。
“晏鈴殊。”柏褚難得好脾氣地又叫了一遍。
晏鈴殊裝聾。
柏褚一把将他從上面拽下來,“晏鈴殊你聾了,跑什麼,我是瘟神嗎?我是能吃了你還是能剝了你?”
晏鈴殊:呵呵我就知道這王八蛋根本沒有變得好脾氣。
“沒有啊,我忽然想起來有東西落上面了。”晏鈴殊哈哈一笑,“不過沒關系,我又想起來那玩意兒不帶也行。”
見到他這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柏褚更是火氣蹭蹭漲。
“你到底帶不帶,人都走完了就差你了你知不知道,你認得路麼?”
“不帶了不帶了,”晏鈴殊趕緊追上前面幾人,朝後面的柏褚喊道,“柏褚你愣着做什麼,快點過來!”
柏褚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想把這家夥打死的沖動,擡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