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邁把腰靠在彩票店外放了幾張廢棄刮刮樂的桌子上，一隻手緊閉半彎擋在另一隻點火的手前面，耷着眼皮，動作娴熟地點燃了一支香煙。

煙霧模糊了她豔麗的五官，晃動着的銀色耳墜也給她添了一絲生氣，讓她看上不去不那麼倦怠不堪。

黑色機車服很顯她的身材，凹凸有緻且充滿爆發力。

王齊和唐麗彤就坐在旁邊燒烤店擺在街邊的椅子上，研究沒法兒繼續下去了。

他們已經嘗試了幾乎所有的辦法，賣了所有值錢的東西，也去幹了許多黑活兒，可錢還是不夠，連材料費的零頭都沒有湊夠。

甚至兩人還因為社會閱曆不足，被騙了一次，打了不少白工，最後還是小邁出手把工頭揍了個半死，他們才全身而退，并拿回了談好的報酬。

馬上就是最後的期限了，難道要眼睜睜看了研究計劃凋零嗎？

五代人努力了一百多年，耗費了這麼多的心血，在快要看到曙光的時候，因為權貴一句“天涼王破”一樣搞笑的話，就要因為資金斷裂而無法維持，毀在他們手上。

随之一起垮塌的還有見風使舵的脆弱人脈。

還能接濟他們的世家已經全部談過一遍，也不過是出于私人情面，湊了一些，杯水車薪罷了。

大部分世家已經迅速地摒棄了他們。

一個持續了一百年之久的項目，哪怕最開始是看好的，可事到如今，最初的成員已經全部離開，誰又能說得清結局呢？

盡早抽身，是多數人的選擇。

“實在不行，我去做實驗體吧。”王齊兩手交握，抵在額前，冷靜地說。

“那些實驗室可不像我們一樣講人性。”唐麗彤完全不同意王奇的建議，“而且我們和他們有仇。”

“那又有什麼關系？”王齊突然站起來大喊大叫着，“去他.媽.的。隻要你活着，我們的實驗就還有希望，我就算去死又能怎麼了，已經死了很多人了，不多我一個！”

“我不去死，湊不夠材料，我們就要錯過最後一次實驗的條件了！”王齊朝着唐麗彤嘶吼道。

“我們根本沒得選了！”

唐麗彤看着神情激動的王齊，眼眶發紅，也大喊着:“我怎麼能明知道會發生什麼還送你去死？難道你以為留下我一個人，能正常運行一整個基地嗎？”

“一個人就可以做到的話，那不如我去死，你留下啊！”

自暴自棄的話語從兩人的口中不斷飚出。

旁邊的客人看着他們的争吵，全然一副好戲開場的樣子，沒人勸架，更沒人同情，世道如此。

小邁聽着他們争吵，深深吸了一口煙，擡起頭看着天空。

緩緩呼出的煙霧在空氣中逐漸散去，被遮擋住的藍天白雲又重新清晰地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小邁攏了攏她波浪卷的黑色長發，叼着煙，趁他們不注意轉身走進彩票店。

像是喝了一杯水一樣普通，小邁讓彩票店老闆随意選了一組數字，給了她一張彩票，用身上僅剩的錢付過賬。

小邁走到王齊他們面前，把彩票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