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生日宴,離笙是最後一個到的。無論開始有多麼歡聲雀躍,到後面走走散散,剩下零零星星幾個人圍一塊聊天,這會醉意散得七七八八,楚清越拄着腦袋,往門口那頭瞥了眼,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迎他。
“喲,離老闆大忙人啊,有些日子沒見了,托您賞臉,還能想起我這個塑料朋友。”楚清越掐着不陰不陽的腔調,目光鎖在他身上,有些意味深長。
離笙在他面前停下,伸手遞給他一個紙皮包裝的袋子,綠色的竹林設計,在右邊的角落還有一個很小的圖案:“你的禮物。”
眼睛盯着那個小巧的圖案看,楚清越擡擡眼,笑意流轉,不急不緩地接過來:“我可不是你,品不了這麼好的茶葉。”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實際也是高興的。他平日裡狐朋狗友一堆,但大多都是混迹娛樂場合的表面功夫,論起真正交心的,總共也就那麼幾個。包間裡還有人,看出離笙不打算久留,楚清越跟他去了外面說話。
“你幫我在市區找一個位置好點的店面,要離家近的,到時候我把錢打給你。”
眸子散漫地盯着地闆反射的光影,聽到他這句話,離笙偏過頭看他:“怎麼了?”
腦子還是發懵,沒什麼精神,楚清越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想給肖肖開個店,不然她天天往外面跑,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麼?”
幽幽歎了口氣,楚清越說話時聲音還是虛浮的:“她太小了,還跟個小姑娘似的,我怕他被人騙了。”
他說得情真意切,若是有旁人在場聽到這話,也隻會認為是出于一位兄長的關愛,可裡面的情分太重,就顯得這份關心不清不白了。今晚走廊的燈有些黯淡,離笙眯了眯眼,看着他臉上的表情,語氣是一貫的冷漠淡然:“你這個哥哥,是不是管得有點太多了。”
楚清越笑了聲,擡眼和他對視,反問道:“多嗎?”
為什麼他覺得還不夠。要是能把人鎖起來,每天隻能圍着他一個轉就好了,可偏偏理智拉住了他,告訴他這種太過極端的做法會把他們兩個人推到萬劫不複的境地。
道德、倫理、法紀,他什麼都不怕,隻怕肖肖。
離笙勾了勾唇,大概也是從楚清越的語氣,多多少少摸透他心中所想,不過這些都與自己無關,驚訝多少會有,但也隻是一點點罷了。他沒心思多管閑事,更沒時間當個好人,去勸誡那些婆婆媽媽的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