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學院也能接觸到國家機密情報嗎?”
魏爾倫拿起屬于他的那份身丨份丨證明時,使不太上勁的小臂還在輕微發顫。
他的身體素質比普通人要強許多,但在蘭波眼裡仍舊遠遠不夠看,抓緊時間先給他安排了高強度的體能訓練,每天都要鍛煉到極限才被允許休息。
至于訓練地點,蘭波直接選在了那棟空曠但被廢棄的工廠裡,需要用到器材則就地找些不要錢的平替,十分物盡其用。
哪怕偶爾有路過的人聽到破廠房裡傳來動靜,也隻會當成是遊手好閑的小鬼在裡面玩鬧。
“宗教學院的存在比較特殊。”
蘭波在迅速翻閱資料,邊頭也不擡的向魏爾倫解釋。
“上世紀末,政府想要推行無宗教的學校教育,但曾經掌握着本國教育的僧侶與地區宗教人士不同意,并拒絕讓出教育的權力。”
“經過談判,雙方各退一步,政府同意私立宗教學院的存在,僧侶與地區宗教人士則允許政府推行他們的政策,宣揚現代科學教育。”
“但宗教學院,或者說這種私立學院,有一個很關鍵的因素。”
魏爾倫聽到這裡,發現那雙相當銳利的金眸自資料中移開,轉而認真緊盯他——就好像在說,你來回答一下。
魏爾倫:“…………”
他絞盡腦汁,也沒能從那些實驗時被植入腦中的知識裡找到答案。
蘭波等了片刻,隻等來了一陣沉默。
“……贊助。”
他隻好主動說出答案,并給了魏爾倫一個[你等會需要好好惡補這方面的知識]的眼神。
“說到底,私立學院本質上依舊是營利機構,它也會需要賺錢,越多越好。”
“而那些宗教的信徒中,未必沒有富豪、議員乃至政府高層。因此,當情報部的同事收到線報,發現近期有大筆異常資金流入西圖昂宗教學院的賬戶時,便已經嘗試過派人應聘職工混進内部,查探證據。”
“沒有結果?”魏爾倫問。
否則也不需要他們動身。
“那邊相當謹慎,”蘭波說,“隻查到了近期幾次情報洩露與那所學院有關。如果直接派出警察前往審查,又非常容易引發宗教歧視或别有用心的社會輿論。”
法國的民族太多了,宗教也太多了,魚龍混雜的環境就會容易滋生出一些不那麼光明的東西,卻沒人敢真的攤開在陽光下晾曬。
“因此,上面決定讓我們以學生的身份潛伏進去,是最不容易引起敵人警惕的辦法。而且我們擁有自保能力,就算被發現了也有把握安全撤出。”
“嗯。”魏爾倫點頭表示理解。
“另外要注意,情報部的同事懷疑他們内部也有異能者,但一直沒找到确切證據。”
簡單說完任務介紹,蘭波又将其中一份裝訂好的資料遞給魏爾倫。
“我們要去的那所宗教學院信仰天教,信徒自稱耶蘭德,寓意‘得到啟示之人’。其它信息都寫在這裡了,出發前記牢它。”
“什麼時候出發?”
魏爾倫從那摞厚厚的資料裡擡起頭,開始默算自己需要幾天才能背熟。
“明天一早。”
蘭波起身去卧室,“我去準備行李。”
魏爾倫的目光默默盯着蘭波離開的背影。
“………”
………
索性,他不是真的需要在一晚上就背下這麼多東西——位于東南部的尼斯距離巴黎有将近一千公裡,他們還需要坐很長時間的火車才能到目的地。
除去跟蘭波回到巴黎接受DGSS的考核那次外,這是魏爾倫第二次坐火車,搖晃的車廂與内部散發的古怪氣味讓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蘭波見魏爾倫捏着資料、眉心卻不時擰出難受的模樣,便與他互換了位置,讓他坐在靠近車窗的那邊。
這種老式火車的行駛速度不快,車窗也可以朝上拉起半截,能稍微讓空氣流通些。
在僞造的身份資料上,他們是戰争中不幸父母雙亡的孤兒,遺留的财産又被遠房親戚私吞——後者嫌他們礙事,就聯系了西圖昂宗教學院,掏筆錢把他們塞了過去。
“真的有遠房親戚嗎?”魏爾倫低聲詢問蘭波,“如果他們調查怎麼辦。”
聽到這個問題,蘭波略帶贊許看了魏爾倫一眼。
能在看資料中想到這點,說明他開始學着思考了,大有進步。
“遠房親戚也是我們的人,學院親自去查也沒關系。”
蘭波同樣壓低聲音道,“除去我們這類專門負責作戰行動的以外,DGSS和DGSE也會有許多輔助人員,就像現在這樣。”
魏爾倫點頭,“DGSE?”
“也是情報機構,但隻管理非異能者,與DGSS相反。”
停頓片刻,蘭波才接着開口,“事實上,很多國家的政府并不喜歡異能者,隻看作是需要嚴格管控的戰略資源……當然,在一些宗教氛圍濃厚的地方,待遇還會出現兩極分化——神的選民,或是天降的災禍。”
按照他同伴偷偷打探來的最新戰況,英國那邊已經在戰場投入了具備大面積焚燒殺傷力的異能者;德國那邊不甘示弱,同樣派出因果律系的異能者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