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姜汐晝瞧見少女的身影,語氣意外:“這不是紀家村那個小姑娘嗎?她真來見神宗了。”
餘光發現身旁人神色淡淡,姜汐晝猜到什麼,問:“離染,你和她已經見過了?”
傅離染微微颔首:“我幫她清去了一部分蛇毒。”
注意到她的措辭,姜汐晝微挑着眉,詫異道:“一部分?沒想到那妖蛇的蛇毒如此頑固。”
傅離染沒再接話,視線淡淡落在比試台上,不知是在看誰。
襲來的劍氣淩厲至極,少女的小臂被劃出了深淺不一的傷口。
紀時钰無暇顧及那些傷,忽然心念一動,使出流雲十一劍中的招式。
這劍招是劍道課上長老傳授的,并不稀奇,南宮儀心中不以為意,甚至都懶得躲閃,徑直持劍刺來。
紀時钰瞧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輕蔑,刻意中規中矩地使出劍招。
見狀,南宮儀眸中的不屑更甚,拿劍道課上大家都學過的招式當最後的殺招,真是蠢到家了。
洶湧的靈力被悉數注入劍中,南宮儀懶得再同她周旋,縱身躍起,決定用這一劍結束比試。
紀時钰緊盯着她,在木劍刺來的前一刻突然往旁錯身,劍身堪堪擦過肩膀,而後不等南宮儀反應,她手中劍刃翻轉,迅速打在眼前人的腕間。
見她竟然躲過去了,南宮儀先是震驚,但很快便因腕間的疼痛皺緊眉。
握着的劍剛才差一點就脫手了。
南宮儀面色陰沉,紀時钰趁着這個機會,乘勝追擊。
南宮儀揉着手腕,不得不後退避開劍招。
道道劍風夾雜着微薄的靈力擊來,雖然其中的靈力稀薄,劍風卻不乏淩厲。
南宮儀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這時才明白,原來方才那副力竭的樣子都是眼前人裝出來的。
局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比試台下響起細碎的驚訝聲,南宮儀覺得其她人似乎都在看着這邊,在嘲笑自己此時的連連後退。
憑什麼?她可是四大世族之一南宮家的少主啊,怎麼能被面前出身普通的人逼得往後退。
南宮儀眼神一狠,指尖動了動,在無人看到的地方,一顆珠子從她的袖口滑出。
她不動聲色地将珠子捏碎,手心覆在劍柄上,一股寒冰之氣悄無聲息地沒入劍身。
紀時钰沒察覺到她細微的動作,手腕一轉,欲擊落南宮儀手中的劍。
如若能挑落對手的劍,也算勝出。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南宮儀忽然站定不動,離得近了,紀時钰發現她眼神陰沉,唇角緩慢上揚,勾起一個莫名的笑。
紀時钰心中猛地一沉,不待她反應,南宮儀微微擡手。
一股寒冷至極的氣息瞬間湧來,轉眼便流入她的經脈之間。
紀時钰臉色一變,那股陰冷氣息勾起了體内未完全散盡的蛇毒,頃刻間,所有靈力驟然停滞,撕裂般的劇痛傳遍四肢百骸。
南宮儀持起劍,像是報複般,劍身重重地打在紀時钰的小臂上。
紀時钰趔趄幾步,劇痛讓她的意識逐漸模糊,可緊接着的一掌打在心口,她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倒在地上,喉間一片腥甜。
看着她狼狽的模樣,南宮儀重新恢複了得意。
那顆珠子中蘊含着千年寒氣,是娘親給她防身的,她也着實沒想到這珠子竟然這般有用,稍稍融在劍氣中便能讓眼前人毫無還手之力。
早知如此,她一開始就該用上。
紀時钰倒在比試台上,再度複發的蛇毒讓她忍不住輕顫,鮮血不斷從雙臂上的傷口冒出,将衣衫染成血色。
她蜷起指尖,想要撐着站起來,但渾身似乎有千鈞重,試了幾次都是徒勞。
“你輸了。”她聽見那道倨傲的聲音說。
緊接着便是教習師姐宣布最終結果:“此局南宮儀勝。”
輸了……
僵滞的思緒後知後覺意識到這點。
紀時钰勉力看向高台處,眼前一片模糊,她壓根看不清那人的身影。
她是不是沒資格拜進照影峰了?
意識徹底散去的前一刻,紀時钰覺得整個人似乎被輕輕抱起,一股清冽又令人安心的氣息包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