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峰主修劍道,試煉場的面積最大,宗主溫移和幾位峰主商量後,決定将入門比試定在星沉峰。
比試共有三個回合,通過抽簽決定對手,經過三輪之後,留下的最後四人可拜進四峰,成為峰主的親傳徒生,其餘人則成為各峰的内門學徒。
天際被朝霞染了一片薄紅,“咚——”見神宗内的古鐘敲響,代表着比試即将開始。
高台之上,溫移作為見神宗宗主,率先就座,其餘四峰的長老也紛紛到來。
落月峰的峰主蘇于晗帶着座下徒生,乘最新煉制出的靈器趕來,星沉峰的峰主沒到,是親傳徒生姜汐晝主持着峰上事務,片刻後,有兩道身影自天際禦劍而來,衆人的目光齊齊被吸引。
左邊的人一身黑色勁裝,面無表情地抱着雙臂,周身透着一股沉冷之氣,她們沒見過這位師姐,便将視線轉向右邊的人。
白衣素淨,穿在她身上卻不顯寡淡,她依舊是淡漠疏離的模樣,腳下禦劍如風,襯得她整個人清冷出塵,恍如世外谪仙。
紀時钰一瞬不瞬地看着,片刻後,才慢慢收回目光。
周圍人亦是心中緊張,竊竊低語,傅離染親自出現,這意味着今年照影峰收學徒是闆上釘釘的事。
見各峰長老來齊,溫移對着場内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可以開始了。
場中的教習師姐帶着衆人去抽簽,紀時钰第一輪抽到的對手和她一樣是下等靈根,但對方劍道根基不穩,很快便敗于劍下。
第二輪抽到的對手實力不弱,好一番周旋後,險勝。
直至申時,玉遂安和她都通過了前兩輪比試,此時場中隻餘幾人。
紀時钰暗自環視四周,剩餘的人各各實力不凡,而且除她以外都是中等靈根。
接連的兩輪比試消耗了她很多靈力,其餘人皆氣息平穩,唯有她的氣息亂了幾分,此刻她真真切切體會到下等靈根和中等靈根之間的差距了。
紀時钰忍不住看向高台,那人神色淡淡,視線不知落在何處。
她壓下心中的胡思亂想,繼續上前抽簽。
薄薄的紙條展開,毛筆落下的墨迹,是“南宮儀”。
紀時钰心中一緊,仔細看了幾遍,确認是南宮儀的名字無疑。
她擡起頭,發現南宮儀神色倨傲,正看向這邊。
與自己的緊張不同的是,她竟然在南宮儀眼中瞧見了一絲期待。
不等她細看,南宮儀已經轉開了視線,紀時钰隻能按下心中的疑惑,片刻後她聽見教習師姐的“第三輪比試開始”,擡步走上比試台。
為了防止有人在武器上動手腳,此次比試所有人用的是統一準備好的木劍。
紀時钰拿起架子上的木劍,随即看向對面的人。
向來喜歡譏笑她的南宮儀此刻卻一反常态地什麼也沒說,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見狀,紀時钰便想到“笑裡藏刀”這個詞,南宮儀這副模樣,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一旁的教習師姐面無表情地念着規矩:“比試台上,點到為止。”
兩人同時應了聲“是”,而後按規矩作揖行禮。
餘光瞥見南宮儀竟真的在規規矩矩地行禮,紀時钰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愈加強烈。
待兩人作揖後,教習師姐退下了比試台。
“呲”地一聲,南宮儀運起靈力,拔劍刺出,道道劍氣不由分說地向紀時钰攻去。
紀時钰錯開半步,避開幾道劍氣,随即指尖翻轉,凝起一層保護罩。
剩餘的劍氣打在保護罩上,發出輕微的砰砰聲。
這一招比上次在竹林的招式強悍不少,劍氣被悉數擋下後,南宮儀冷哼一聲,劍尖翻轉,直逼眼前人的命門。
紀時钰揮劍抵擋,每擋一下,她覺得面前人的劍似乎有千鈞之重,巧妙擋下所有劍招後,手腕已然隐隐發麻。
南宮儀見她隻守不攻,冷聲嘲諷:“下等靈根能轉化的靈力不多吧,還有靈力支撐你進攻嗎?”
紀時钰神色不變,隻當做沒聽見。
南宮儀厭惡的正是她這副從容的樣子,明明出身于不知名的小山村,明明隻是個下等靈根,偏要端出一副從容平靜的姿态,也不知是哪兒來的自信。
上次還害自己被罰,引得其她人都在背地裡看自己笑話,種種事情加在一起,南宮儀心中的不滿愈發強烈,劍風也随之淩厲狠辣,不再留手。
南宮儀從小便被當作下一任家主培養,實力自然是比她們這群人高出一截,如今她不再收手,密密麻麻的劍風将紀時钰逼退幾步。
紀時钰勉力抵擋,靈府内的靈氣逐漸稀薄,再這樣下去,靈力耗光,她必輸無疑。
瞥見她抿得泛白的唇,南宮儀心中得意,毫不顧忌地譏笑:“怎麼,才一會靈力就要耗空了?”
紀時钰不理她的嘲諷,邊後退邊努力找她的破綻,在心中盤算着如何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