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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兩姐弟拌嘴正歡,甯枝霧在一旁抿嘴笑。
時鐘指向七點整。
談宗言扶着老爺子談朝盛進了餐廳。
裴家姐弟都統一噤了聲,但都忍不住用眼睛瞪着對方,擠眉弄眼的樣子令人忍俊不禁。
甯枝霧起身朝老爺子走了幾步,也扶了一把,老爺子笑着看了她一回,讓她坐,又說:“别當自己是客人,這兒也是你和宗言的家,有空記得常回來看看。”
她點點頭。
談宗言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在她身邊。
這時餐廳的推拉門被人從外邊拉開。
衆人望去,卻是裴家姐弟的父母,也就是談朝盛的大女兒和大女婿進來了,二人姗姗來遲,但都笑容滿面。
二人落座後不久,小女兒和小女婿來了。
談宗言的父親談鶴生排老大。
席間也有不少客套話,甯枝霧不太會應付,不會說話的時候,她就下意識看談宗言,談宗言便替她擋話。
他做得滴水不漏的,讓人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
大姑性格比較安靜,很少說話,小姑則比較活潑,嘴裡的話不停蹦出來,倒和裴家姐弟很合得來。
大姑父便和大姑笑說:“真是奇了怪了,咱倆都不愛說話,怎麼這兩個那嘴跟機關槍似的随了你妹妹?”
大姑便說:“我哪知道呢,别是在醫院抱錯了吧?”
小姑就說:“别介,你倆埋汰誰呢?我家兩混世魔王比你家這兩個更煩人,比什麼比?誰家的煩人誰家招呼去,别賴我!”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除去傳統節日,談家每個月都會有一次家宴,不過人總沒齊過。
談宗言的母親傅靜雪常年在僻靜的莊園裡修養,而他的父親談鶴生,似乎是談家的禁忌。
甯枝霧從沒聽他們提過關于談鶴生的事情,而她也隻在一張泛黃的全家福照片裡見過談鶴生。
照片裡,談鶴生還是年輕時候的模樣,不過三十歲左右,她也是從那張照片才得知了談鶴生的存在。
雖然她感覺有點不尋常,但卻也沒辦法問,畢竟太突兀了。
飯後衆人不過喝了杯茶又閑聊了半小時,也就各自散了。
夜晚風涼,天朗氣清,空氣裡是春日獨有的芬芳的香氣,蔓草和花香纏繞,隐約能嗅到甜蜜的花蜜氣息。
甯枝霧在花園裡散步,沒走一會兒,莉娜發來消息。
【蘇莉娜:在談家老宅吃飯哪?】
【甯枝霧:嗯,剛吃完,散步呢,你吃過沒有?】
【蘇莉娜:吃了吃了,邵醫生請我吃了一頓日料,挺貴的,不過我不太喜歡吃日料,但邵醫生還挺會,我以為他會請我吃炸醬面呢。對了,你明早來一趟星藝吧,老闆娘說廣告片明天就拍了。】
【甯枝霧:好,我明早過去。】
她沿着花.徑走回去。
遠遠的,廊沿下一道修長筆挺的身影來回踱步,那人指節一簇猩紅的火苗忽明忽暗。
她走到那裡時,男人正擰着眉将抽了一半的香煙摁在紅漆柱上碾着,見她來,臉上浮一絲淡笑,說:“剛剛找你,不見你人,以為你掉池塘裡,正準備找人撈你上來。”
“……”她有點兒窘,摸了摸臉頰,說,“我這麼大了,怎麼會掉池塘呢。”
“說的也是。”談宗言将煙頭扔在地上踩了兩下,忽然看向她,問,“這裡你住不習慣?”
她一愣,搖搖頭:“沒有啊,這裡這麼漂亮,景色宜人,誰住都說好。”
“那怎麼你沒回來住過。”談宗言淡聲道,“聽說這三年你都在嘉山壹号小區住着,宜園你不常來,檀香灣的房子你也很少回去。該不會……”
他說到這裡,似乎頓了頓,走向她,稍微勾下腦袋,逼近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眸色有點沉,說:“你是不習慣我不在?”
“……什麼?”她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用手攬住她的腰,唇瓣似有若無般擦着她的耳珠說:“我的意思是,你想跟我一塊兒住。”
“……”
她臉色大紅,支吾道:“不是……你别亂說,談宗言,你好煩啊。”
“現在也煩我?我看未必。”
談宗言繼續親了親她的耳朵,一隻手加重了圈在她腰間的力道,灼熱的氣息擦過她頸項。
微微的酥麻流過那裡,有點熱,她偏開腦袋去,被他擡起下巴親了會兒。
她紅着臉也不推開他,有點兒縱容的意味。
“今晚住在宜園好了。”他說,一隻手在她脊背上遊走。
她點點頭。
談宗言當即牽着她的手往回走,穿過一處假山石和一從花木,過一道圓拱門。
眼前一座白牆灰瓦古色古香的建築,修了溝渠引了活水進來。
夜晚的飛蛾在路燈下不停飛,這個季節已經有了蚊子。
她感覺手臂上有什麼虰了她一下,于是擡手就拍,但拍錯了,談宗言牽着她的那隻手的手臂結結實實挨了她一巴掌。
他頓了頓,沉黑的眸子垂着看了她一回,說:“怎麼打人?”
她尴尬地笑笑,說:“我打蚊子……”
“蚊子叮你了?哪兒,我看看。”
他說着,當真到處看她。
她推了推,自己先走了,他跟上來,隻淡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