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天罷了,網絡輿論已經變了一番。
之前稱贊她漂亮大方得體的網友得知她不是名門千金後,竟開始冷嘲熱諷。
有猜測她是憑借某種肮髒手段,懷孕了才上位的,有罵她是心機婊橫刀奪愛的……這些留言當時給她的困擾其實不小。
後來談家進行了公關,其實就是删帖捂嘴,這些嘲諷辱罵才不了了之。
甯家與談家并不對等。
談甯兩家聯姻,的确是甯家高攀。
不,應該是,假如不是談家老爺子拍闆,她幾乎沒有任何嫁入談家的可能性。
她的家境其實算優渥,父母是很普通的大學教授,但跟談家卻沒有可比性。
她自小衣食無憂,但她也隻是一個家境還算優渥的普通人。
談宗言卻不一樣,做為談家繼承人,他一出生便衆星拱月,出門去哪兒都是保镖随行,身邊永遠不缺圍着他轉的人。
幼兒園到大學都念國際名校什麼的對别人是奢望,但對談宗言,卻是尋常待遇。
他十歲就開始參加馬術比賽,二十歲那年開啟職業生涯,但他的職業生涯很短暫,原因很簡單,家人不希望他成為一個職業馬術運動員,而是希望他肩負起延續家族榮耀的責任,并且希望他以後能夠接管江盛集團,為此他被迫放棄馬術這項運動,投身學業。
或許對談宗言而言,她很陌生。
但其實她決定跟他結婚的時候,他對她而言并不算完全的陌生人。
十三歲那年,莉娜去英國一支舞團裡進修。
放暑假後,她和媽媽買了機票飛去倫敦和莉娜碰面。
很巧合,也很戲劇性的,那次媽媽買的是頭等艙的機票。
那年,剛滿十八歲的談宗言就剛好坐在她的左邊,隔着一條通道,很近的距離。
她是第一次出國,又興奮又有些膽怯。
下飛機後,她暈機,吐了,并且還是在談宗言身後吐的。
因為都是頭等艙的乘客,她和談宗言走同樣的通道,排着隊。
當時她和媽媽像跟屁蟲一樣跟在他後邊,她吐的時候,來不及反應任何補救措施,便哇一聲……吐了。
當時,談宗言聽見動靜,便下意識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用媽媽遞過來的紙巾捂住嘴,非常不安又心虛地看着面前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大哥哥。
他身邊跟着好幾個西裝大漢,是他的保镖和生活助理。
面對此情此景,保镖已打算安排他馬上離開,但是,他走向她,從兜裡拿出一盒沒開封過的紙巾遞給了她媽媽。
她當時不安又有些害怕,但出于基本的禮貌,還是悶悶地對他說了聲對不起。
他稍微彎下腰,擡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很溫和地對她笑了笑。
很久之後她都在思考,當時自己為什麼要跟他說對不起,好像,應該說謝謝的。
也許談宗言早已經不記得這件小事,但她記到現在。
結婚之前,她和談宗言不過匆匆數面便經由雙方長輩拍定婚事,從相親到結婚,加起來隻有不到三個月時間。
進程太快,以至于新婚夜和婚後,談宗言都住在另一套房子裡。
有一次他打電話回家裡,說接下來一個月還是會住在外邊的時候,她忍不住問了他原因。
他當時口吻很淡,說因為工作太忙。
挂斷電話後她沒有怪任何人,她安慰自己,談宗言隻是因為工作忙才不回家的。
婚前,莉娜替她四處打聽談宗言的各種消息,然後莉娜拿着一沓厚厚的資料告訴她,說談宗言手段狠辣,冷戾無情,是圈子裡不得了更惹不得的人物,還說他很變态,男女通吃。
她對談宗言并不了解,所有便順理成章地以為,談宗言是莉娜所說的這種人。
家人希望她安穩順遂,她也并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就和談宗言鬧得不愉快。
所以,即便婚後談宗言對她一直不冷不熱,她也從不抱怨,在談宗言面前更是處處小心謹慎。
很快,圈子裡不少人都猜測,談宗言會馬上跟她離婚。
消息在圈内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談宗言不顧謠言,隻身奔赴國外開拓集團海外市場,連跟她商量一聲都沒有。
他甚至是在帶着團隊抵達美國後,讓自己的秘書電話通知她這一消息的。
三年了,談宗言忽然之間回了國,和三年前他離開一樣,沒有任何通知,任何的征兆。
***
主劇場上演的所有劇目結束以後,甯枝霧和蘇莉娜在路邊等車。
“你老公可是豪門公子哥兒,他家連一台車不給你安排嗎?太過分了吧!”
莉娜憤憤然。
甯枝霧卻解釋:“不是,爺爺給我安排了車的,也有司機,但我覺得這樣更自在些。”
莉娜張牙舞爪:“幹嘛這麼樸素?你又不是偷來搶來!你應該狠狠榨幹談宗言的錢包!不行!他身材超好!要一并榨幹他的肉.....體!”
“……”
甯枝霧正尴尬,這時手機有來電。
是談宗言。
她一怔,馬上摁了接聽。
“今天晚上,你有約嗎?”
她一愣,機械地回答:“額……今天晚上并沒有人約我。”
那邊的男人似乎是笑了聲,嗓音忽然有點沉。
“甯枝霧,我正在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