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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枝霧看了眼手機屏幕,帶着一絲難以置信。
來電顯示,的确是談宗言本人的号碼。
聲音也是他本人的。
應該不至于剛好有一個人可以模仿他的聲線,又恰好撿到了他的手機,然後專門打電話來調戲她……吧。
她靜默幾秒鐘。
那邊,男人似乎輕咳了聲。
一并透過聽筒傳出的,還有女秘書的聲音,似乎是在跟他彙報工作情況和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安排。
“我一會兒還有個商務會面,大概七點鐘結束。”
他說。
甯枝霧握緊手機,手心出了點汗,木木地回回複他:“啊……好,那我不打擾你了。”
“現在好像是我在打擾你。今天晚上你有空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吃個飯?”
甯枝霧沒怎麼思考,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偷聽的莉娜。
莉娜用嘴型對她說“快答應他”,她一咬牙。
“可以……我今晚正好有時間。”
“我現在有電話進來,餐廳地址奎琳會告訴你,一會兒見。”
“……好,一會兒見。”
挂斷電話。
莉娜一臉揶揄靠過來。
“談總約你燭光晚餐嗎?可以啊談總,還挺上道。正好我也有約會,那我先走喽。”
叫的網約車正好到了。
蘇莉娜挎着包包上車後,不忘降下車窗,朝她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随後揚長而去。
甯枝霧在路邊等了會兒,想到什麼,一拍腦袋。
她剛才應該和莉娜一起回去的。
現在才六點,談宗言的工作要七點鐘才結束,在餐廳見面,怎麼也要七點之後了,她應該趁這段時間,在家換一套衣服,然後化妝……
不得已,她又叫了一輛車。
她在家化好妝,換上一條淡綠色的夏季連衣裙。
婚後她并沒有住在談宗言名下那套做為婚房的别墅裡,而是住在一套很普通的一百平左右的平層房屋。
這套房子是她的父母離婚後,經過雙方協商後劃歸到她媽媽名下的一套房子。
在穿衣鏡前磨蹭了十分鐘左右,她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七點整了。
她急忙撈過手機,打開微信。
但是,談宗言沒有聯系她,他的秘書奎琳也沒有發送餐廳的地址給她。
也許他還在忙,或者,約會又要泡湯了,他又要放她鴿子。
似乎已經習慣了談宗言的不冷不熱,她竟然并沒有感到很難過,隻是有一點點輕微的失落而已。
又過去十分鐘。
她走回房間,打算将連衣裙脫下來,換上一套家居服。
今晚她不想吃外賣,所以打算自己動手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裙子的拉鍊剛拉開,被她扔在被子上的手機卻嘟嘟嘟響起鈴聲。
她一愣,慌忙拿起手機。
是串陌生号碼。
她的失落又增加了一點點。
以為是騷擾電話,她本打算挂斷,但她很少拒絕别人,所以猶豫了兩秒鐘後,還是按了接聽。
“談太太,我是談總的秘書奎琳,很抱歉現在才聯系您,餐廳已經訂好了,談總安排了車接您,您現在在家嗎?司機剛才聯系我,說在檀香灣的别墅沒有接到您。”
“啊……不好意思,我在嘉山壹号的房子,可以安排司機到這裡接我嗎?我走到小區門口等。”
“好的,我聯系司機過去接您。”
“麻煩了。”
“不會。”
挂斷電話,她看了眼自己身上脫到一半的連衣裙,發呆了幾秒鐘,又拉好了背上的拉鍊。
她背着一隻很普通的帆布包走到小區門口。
等了二十分鐘左右,一輛黑色賓利停在路邊。
她猶豫了幾秒,走過去。
司機似乎認得她,并沒有問什麼,很利落地下車替她拉開車門。
半小時後,已經是八點鐘,賓利停在一棟花園洋房的庭院裡。
這套房子已經有了年歲,像古董,外觀很樸素,花園裡的玫瑰卻開得很好。
她剛下車,便有一名穿黑色職業套裝的像是經理模樣的人走來。
簡單确認了一下身份後,經理帶她穿過花園小徑往洋房裡走。
一共三層的小洋房,一層不設餐廳,大堂牆壁上挂了十幾幅油畫,她不太懂欣賞這些畫作,便隻是随意看了看。
旋轉樓梯扶手的漆面有些脫漆了,地闆瓷磚卻是新鋪的,光可鑒人,中央的吊燈明亮卻不刺眼,空氣中飄來淡淡的玫瑰花香。
她好奇地跟在經理身後上了三樓。
是家私房菜餐廳,客人不多,更準确一些,今天的客人,大概隻有她和談宗言兩個人。
不過這隻是她的猜測。
奎琳正好從一間類似包間的房間裡走出來。
二人一碰面,奎琳便很公式化地微笑看她,道:“談總在裡邊等您。”
她點點頭,推開門走進去。
房間裡隻有一張長桌,桌上和旁邊的玻璃櫃裡,擺件很精緻,房間陳設古樸,曆史年代感很重。
桌上還點着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