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至于辨别出就立刻殺死來封鎖消息,但他們也沒粗神經到能放着這些可能對大小姐不利的人物到處晃蕩。
然而他卻收到了納伊略帶興味的眼神。“你确定要跟着我行動?”
随即,托馬就看着納伊一臉炫耀新到手的玩具的表情,向路過的灰發乘客展示他的存在。“小哥小哥,要入關稻妻的門票嗎?社奉行擔保,絕對能進!一張二十萬摩拉,先到先得哦!”
假裝路過确認談判情況的艾爾海森:……
托馬:……
——不是,你把我當門票販賣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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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納伊一個托馬,納伊就能從一船人口袋裡撬出二百萬的北國銀行存單。
當然,乘客們會如此熱情的撒錢,還是多虧了托馬相助。因為他的面子,船上一些明顯不需要社奉行幫忙通關的人——比如那個至冬商人——都紛紛表示樂意與奉行大人一同入關,交錢交的那叫一個爽快。甚至有些人還想付個四倍價格,美其名曰讨個彩頭。
若隻是通關,門路足的商人隻要塞個兩千摩拉好處費就足夠打發負責關口的人員,除非是新來的冤大頭,不然商人們肯定不願為此付那麼多錢财。
但賣社奉行面子的事情,他們向來不吝啬價格。
而納伊也絲毫不顧托馬那涼飕飕的眼神,收錢收的理直氣壯。
最可氣的是,她收完了錢,也完全沒有藏财的意思。托馬就見少女随手将銀票和寫滿了人名的入關清單往自己包裡一塞,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的人身安全就交給你了,記得保護好我。我要是因為被打劫而死,你們家主可就要頭疼了。”
一天下來,少女完全沒有和她口中的同伴聯絡的打算,仿佛她身邊剛上任的托馬就是她托付了多年後背的好夥伴。
——既然想排她身邊的人,那你就慢慢排吧。
托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頭大。
他跟着納伊一天,除了把那些買門票的人的臉和名字記下之外,幾乎沒有收獲。幸好,等到夜晚他向少主彙報了現狀後,神裡绫人也并沒有問責。
用水波隔絕了聲波傳遞的艙室内,神裡家現當家坐在簡陋艙室的一隅,表情無喜無悲。“無妨,重要的是了解她的底細。如有必要,你可以再送她兩百萬。”
“這……真的好嗎……”托馬一時語塞。
“她隻是貪财的話,那神裡家也不是出不起這個價格。”神裡绫人口氣平淡,眼神轉向托馬。“她的同伴,你覺得會在哪裡?”
“最可能的,應該是在船上,或者離島吧。不然她也沒必要指定人一同入境。”托馬說出自己的考慮,頓了頓。“不過,我聽說這船上有偷//渡//人//口販賣勞力的情況,或許她這麼要求是和這有關。而且她之前的确放出過信鴿傳遞消息,但也不确定是不是演戲……唉。”
顯然納伊的行動讓托馬十分煩惱。
他甚至懷疑這家夥根本沒有所謂的同伴,那些都隻是為了忽悠他們、讓他們不敢對少女下手的借口。
見此,绫人不禁放緩表情。“繼續觀察吧,若有線索,随時告訴我。”
“是。”托馬低聲應下。绫人揮手解開了用于隔絕聲波的水元素壁障,看着托馬離開房間。
艙室内隻留神裡绫人。
他再度面向小小的桌子,翻閱起從須彌巡林官處得來的資料,大腦卻沒有在處理這些繁複的醫學術語。
之前的談話一遍遍的掠過腦海,抽絲剝繭從那些字句中不斷整合、重組出一個‘納伊’。
——談判手法雖顯青澀,思路卻是新奇,不乏心思缜密之處,大膽敢為,又會審時度勢,懂得進退。
若不是關系到绫華,神裡绫人恐怕會更有心情和這孩子較量一下吧。
但現在,鎖國令、魔鱗病、還加了一個……來自外鄉人的威脅嗎。
一聲輕歎在房間内消散。神裡绫人微眯起眼,一向在外人眼中完美無缺的社奉行大人數着這大堆的未盡之事,他閉上眼,掩去眼光中漏出的一絲疲倦。
“……绫華。”
再等等,再等他一會兒。
——馬上,就要到稻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