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桌的空氣在一時間陷入沉寂。誰都沒有再開口,仿佛一場無聲的拉鋸戰。
最終,納伊語氣平淡的打破了這一僵局。
“那麼,回到正題,說說我想要什麼吧。”
神裡绫人微笑着做出‘請說’的動作。他的神态在聽完納伊的講述後便放松了不少。
應該是判斷出了她的思維不會影響到他最在意的東西吧。也就是,她剛才的說明讓神裡绫人确認了她的威脅性或是思路有問題。
納伊複盤了一遍自己的判斷邏輯,确認沒有太大的纰漏後,不再多想,作罷。
雖然她的确有點想讓這個笑臉面癱痛哭流涕的求她,但她手上的條件顯然還不夠達到徹底擊潰對方心理防線的水平。而眼前的人除了會笑的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之外根本沒别的反應,繼續刺激他收益太小了。
和這人比起來,須彌那群能為了三瓜兩棗叽叽喳喳老半天的賢者們都可愛單純的過分了。
“我需要社奉行答應我三個要求,這樣我和我的同伴就會保守秘密。”
“請說來聽聽吧。”
納伊掰着手指。“第一,我需要您放一批我指定的人入關。第二,我需要一個熟悉稻妻且有門路的向導幫我解決一些小問題。第三——嗯,暫時保密吧。”
神裡绫人眼神淡漠的檢視着這些條件。“……就這些?”
“就這些。”
頓了頓,納伊像是恍然般補充道。“啊,對了,給我的向導麻煩您挑個武功好點的,畢竟您也要小心我的生命。要是我突然悄無聲息的在哪裡暴斃了,您或許也會面臨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為了我們雙方着想,我希望我們能達成一次各取所需的愉快交易。”
“那是自然。”神裡绫人從善如流的承下這小小的警告。
這是納伊的保命金牌。
她自然不會相信神裡绫人這種高官會完全答應一個承諾。尤其是對于她這種在稻妻缺乏根腳的外鄉人,一旦到了他們的地盤,會被怎麼對待還不是神裡绫人一句話的事。
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壓在社奉行的大人物還存在人性和善心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上。
——所以,要上保險。
‘一旦納伊失去音訊,她的同伴就會做出判斷,認為納伊的确抓住了社奉行的把柄,并且向他的敵對者們散布消息’。
納伊的一字一句都在這麼敲打着神裡绫人的神經。
必須警告對方自己的生命和他們在意的信息是綁定在一起的。
而為了不讓社奉行特定到‘她的同伴是哪裡的哪位’,她會好好甄别一同入關的人選。
順便還能小賺一筆。
一個人十萬,十個人就是一百萬……今年房貸的利息就有着落了。
想到這裡,納伊終于滿足的舒了口氣。努力在談判桌上和這隻笑面虎周旋還是有價值的。
而神裡绫人則更為平靜。他剛進門時那種針尖般的氣勢已經消失無蹤,又回歸了一開始初見時的溫文爾雅。像是這之前雙方無事發生般,他和氣的對着納伊笑了笑,便率先起身出門囑咐了家政官幾句。
然後,納伊的面前就隻剩一臉呆滞的托馬一人了。
“少主……不,那個,家主大人說,你需要一個稻妻的向導……”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自從神裡绫人長大後,社奉行家主權勢愈發牢固,他幾乎沒有見到過少主會在一場談判中單方面的讓利。
可以說,這個少女居然能排出條件,甚至讓神裡家倒欠她一個要求……
這人,什麼來頭?
“是啊,你就是他指派的向導嗎?”而納伊則平淡的打量了一下到手的苦力。“到稻妻之後就麻煩你了。”
“那,既然之後要一起行動,現在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正好差不多到了午間……”托馬立刻邀請到,拉近距離。
——在監視納伊的同時,想辦法判别出她的同伴是誰。
這是少主留給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