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誰又能想到你兒子會在别人地盤造反,鬧出這檔子事!你倒好,我一片好心被你當驢肝肺!”
眼看就要吵起來,周圍人頓時七手八腳的拉住兩人,勸慰幾聲。女人見此,撇了撇嘴。“行了行了,我不說這事總行了吧。死人為大。”
周玉馮像是置氣般閉上眼。艾爾海森能聽見離得較近的女人小聲的交談。“沒辦法,玉鳳這麼一把年紀了,就成才一個孩子。她現在這性子……唉。”
“我已經夠忍讓了……唉,我也不是不理解,但每次都這麼來一句,誰受得了?當初大家是一起花大價錢找關系把這些孩子供去稻妻的,結果怎麼現在反而怪我頭上了?孩子都在外面闖蕩,誰想他們出事呢?”
“是啊……但你說稻妻這地,本來離得就遠,現在出了新令之後,璃月港這邊就沒傳來好風向……唉,說起來,我家那孩子怎麼樣了?他跟着大智出去之後就回了一次信,最近又出這事,我也沒收到他的消息,有些心慌……”
“大概是在忙呢。現在他們那又鬧鎖國令,朝令夕改亂的很,恐怕信也難寄。我已經寫信給他了,收到消息就告訴你們。”
“是啊,大智這麼聰明,又被雷神青睐,那肯定有法子。”
婦人們的對話就此告一段落。艾爾海森再翻過一頁手中的書本,一邊将手伸向茶糕籠。
但在摸到茶糕之前,另一隻手卻先一步将糕點從他手下抽走了。
他擡起眼,就見納伊正坐在對面,一邊拿起茶壺給她自己也倒了一杯熱茶,一邊吩咐店小二加一屜小籠皮要薄湯要多賬記對面那個耳機男的頭上,搶吃搶喝的十分自然。
注意到艾爾海森望過來的視線,她的視線也從隔壁桌轉回正前方。“獲得您想要的消息了嗎?”
“嗯。”
“我也稍微在港口附近打聽了一圈。”熱衷公款報銷的助手迅速開始分享信息,以證明自己點的小籠的價值。“現在稻妻的進出極其嚴苛,需要三奉行頒發的通行令才能進入稻妻,不然外國人隻會被安排在離島暫留。那位卡維先生的工作地點是在離島嗎?”
“他遺留的資料裡沒有寫明工作地。”艾爾海森淡淡道。“我們對稻妻的了解還不夠多,具體還得到當地打探。”
由于地理位置原因,須彌和稻妻的往來不算頻繁。須彌人去稻妻通常以璃月港為中轉點,而對稻妻現狀,須彌最多的信息來自去當地研究的帝利耶悉的論文。
但理論和實際還是會有差異。就像璃月人會誤認為‘魔鱗病是須彌人遺傳病且有傳染風險’一樣,不同文化之間總免不了各種偏見和誤解。
“那麼我們應該需要得到入島許可,這方面您有準備嗎?”
艾爾海森思索了一會兒。“有三個備選案。但按照現在的情報,我認為其中兩個都很可能變成廢案。”
“需要從乘客下手嗎?”納伊想起那個藍發的稻妻人。“和我們坐同一艘船的乘客裡有位看起來很有地位的稻妻本地人。”
艾爾海森微微側目。“有能和對方交涉的材料嗎?”
“暫時沒有。但可以打探。”納伊垂眸給自己添了一杯茶。“如果那人真的是個大人物,我相信現在還準備去稻妻的人應該都不會放過和這麼明顯的交好的機會,他們會幫我們探出口風的。”
頓了頓,她看向艾爾海森。“您那邊有人選嗎?”
“有一個,是個至冬商人,能交錢辦事,但不算可靠。”艾爾海森話語平淡。“就可行性來說,不是良策。”
……光是入關就這麼麻煩嗎。納伊不禁歎了口氣。“卡維先生為什麼要去這種地方工作?”
“不知道,但他一向喜歡自找麻煩。”
“……”行吧。
結束了情報交流後,他們依舊一前一後的回到船上。撤空了一大半的甲闆上隻剩下數人,這些應該就是準備搭船去稻妻的旅客了。
納伊很快就從這些人中辨出艾爾海森所說的那名至冬商人。對方正和其他乘客熱烈談論着什麼,隐約能聽到談話間夾雜着‘十萬摩拉包你入島’這類虛空小廣告般的詞句。
……的确很不靠譜。
當權利被商品化甚至擺到台前肆意兜售的時候,這份權利的行使便需要打上一個問号。
而對方那有恃無恐的态度,與其說是必然能夠保證所有人通關,更像是确定自己能從中得到不少利益。
就現在打聽下來稻妻這出入困難的狀态,他也不是做不出吃人不吐骨頭的事。
納伊看向另一側。先前見到的那對稻妻主仆已經隻剩下保镖的那方。他身邊圍着數人,似乎在和他商談着什麼。過了一會兒,圍着他的人紛紛悻悻而歸,而保镖依舊笑容不減。
納伊将那數人的模樣一一記下,然後看向保镖。
對方正巧也打量着她,注意到了納伊的視線,他也頗為和善的笑了笑,旋即走回了船艙。
——和他主子一樣,都是請人吃軟釘子的專業戶。
看來這邊也不好攻略。
在心裡做好預期準備,納伊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和新上船的乘客随意攀談的艾爾海森,向同樣求人辦事的各位同好們走去。
——接下來,該怎麼撬開這位大人物的嘴,讓他吐出一塊稻妻通行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