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亭深煩躁地閉了閉眼:“……”
李樂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了這個房間的,好像被溫亭深直接大力推出來的,一轉身,他投來一個複雜的眼神,憤怒和哀怨交織。
緊接着,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倏然消失在合緊的門邊。
葉曼去附近取車,李樂詩等在門口。
過了十分鐘,她才看見溫亭深走出别墅。
沒有戴口罩,更容易看見那張臉的病态蒼白,他神色平靜提着她的畫具,和保姆交談幾句後便走過來。
李樂詩注意到他和小臂和袖口都沾染了些油畫顔料,硬着頭皮問:“你沒把他怎麼樣吧?”
溫亭深指尖一抖,臉色難看得厲害:“你在關心他?”
他頂了下腮,失笑:“他給你看了那種東西,你居然還在關心他?”
李樂詩後知後覺臉一紅,但還在嘴硬:“那又怎麼了,男性身體的一部分而已,又沒什麼……你還醫生呢,反應這麼大。”
她一直覺得人像畫師就該和醫生一樣,對男女的身體抱有平常心,哪個部位都羞羞答答不敢畫,怎麼進步?
溫亭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眼眶泛起紅,尤其是左眼,毫無征兆就落下了一滴淚。
——被氣的。
李樂詩心髒驟然一停。
雖然她已經見過許殷節的梨花帶雨,但遠沒有這滴淚來得震撼,仿佛這滴淚落下的不是地面,而是她的心尖尖,蕩起一陣難耐的酸澀。
“欸,不是,你怎麼也哭了?”李樂詩好像那個絕世大渣女,一天之内就讓兩個男人為她哭,手忙腳亂翻找紙巾。
溫亭深躲開,摘下眼鏡,踩着她慌亂的影子往前一步,黑色皮鞋撞到她的鞋尖:“怎麼,你還有空關心我的嗎?”
此刻男人進攻性太強,李樂詩本能就往後退,背後就是一片供人休閑散步的小樹林,她徑直撞到了路邊的大樹。
蔥郁的葉片布施陰涼,風一吹,耳畔滿是沙沙的甯靜。
與這陣風一同掃過耳畔的,還有溫亭深的話。
“他說奪走了你的初吻,是嘛?”
他笑了一聲,略顯古怪。
李樂詩嘴巴張了張,呆愣在原地,暗暗叫罵許殷節怎麼什麼都跟他說。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不放:“你确定,剛才那是初吻嗎?”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令李樂詩頭皮發麻,她搞不清楚他想說什麼,磕磕巴巴地:“廢話,是不是初吻我還能不知道?不過這種東西我不在乎,接吻嘛,不就是嘴巴碰嘴巴,舌頭碰舌頭的……”
她畫都畫過一百多張了,毫無新意。
聽罷,溫亭深簡直要笑出來,泛紅的左眼因為情緒激動又蓄滿了反光的淚液。
再擡起頭時,洶湧的眼底已經歸為平靜。
如暴風雨前的短暫安甯。
他微微俯下身體,一手去扶她頭頂的樹幹,一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困于身前。
李樂詩覺得他越來越奇怪了:“你幹嘛?”
“不是不在乎嘛……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下一秒,他的嘴唇覆上來。
李樂詩心髒重重彈跳,五指無意識展開,然後又緊張得攥成拳頭。
她睜着眼睛,看着溫亭深長長的睫毛掃過她的睫毛,帶有淚水的濡濕,很癢,很麻。
不同于許殷節的小心試探,溫亭深的吻直達目标,像是帶有某種恨意,用滾燙的、濕軟的舌尖靈活掀開她的唇瓣。
她咬緊牙關抵擋,他輕輕一掐她側腰,怕癢的她就立即張開了口。
他的舌頭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