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葉曼開車參加許殷節的生日宴會,李樂詩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仙氣飄飄的白裙配上高跟鞋,文藝範兒十足。
一上車,葉曼就對她吹了個口哨:“哈尼,果然還是純情風适合你,我敢保證你到大學去絕對能成為校園女神。”
李樂詩笑着斜睨她一眼:“公認的校花第一就不要打趣我了。”
葉曼得意地挑了下眉,一副她早就料到的樣子。
葉曼的好看是有攻擊性的,像帶着刺的玫瑰。
李樂詩還記得大一時第一次見到她,性感的吊帶裙和包臀短裙,本就出彩的五官還畫着濃妝,讓清一水素面朝天的女孩們,一個個都瞪大了雙眼。
那一瞬,李樂詩就在心裡否認了和這個女孩交往過深的可能,覺得她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後來才發現,葉曼隻是看着攻擊性強,其實是個溫柔大方的女孩子。
甚至李樂詩都是在畢業前夕才知道葉曼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算是來這所平民大學交朋友體驗生活的,可見她平日裡藏富藏得多好。
她也憑借和葉曼的關系,稍稍摸到了上層圈子的進入門檻,得到了不少工作機會。
李樂詩曾暗暗反省過,見到葉曼第一眼時,她其實和大多數人都犯了一樣的錯誤——以貌取人。
抽煙喝酒紋身的女孩就不是好女孩了嗎?規訓下的人肯定認為是的,很多人眼中的好女孩就是打扮樸素,做一些常規來說乖巧的事情。
但是姜玲玲從小就教育李樂詩,絕對不能憑一個人的打扮、出入的場所就給别人貼上标簽。
基于此,姜玲玲對于李樂詩的要求隻有一個,别做違法亂紀、有礙公序良俗的事情,其他都能随意。
思及此,李樂詩心虛地撓了撓臉,今天她就去畫個浴巾圖而已,應該……也不算……違法亂紀吧?
到了别墅,葉曼先把李樂詩放在門口,去附近停車。李樂詩望着漸漸遠離的車屁股,突然像個被丢下來的小可憐,手足無措。
她本來想晚一點來,等到宴會結束畫完畫就直接走人,可是葉曼非要拉着她過來熱鬧熱鬧。
一熱鬧熱鬧,她就得準備生日禮物,唉,幾千塊又沒了。
“嗨,李樂詩!等你很久了,怎麼不進來?”
循着聲音擡頭,許殷節從二樓窗戶探出一半身子,看得出來,今日的生日宴他特别打扮了一番,白色西裝穿得像個精緻的小王子。
唇紅齒白,笑意盈盈,少年人的活力在這一刻驟現。
李樂詩都做好上一次參加葉曼生日會的心理準備了,将自己唇角調整到标志微笑,準備好跟各種各樣熱情的人打招呼。
然而來開門的隻有一個保姆,屋子裡安靜極了,沒有一點吵鬧的聲響。
穿過一條極富藝術氣息的廊道,李樂詩迎面遇上了一個優雅美麗的女人,肚子高高隆起,朝她溫柔一笑:“你就是lemon邀請的新朋友?快進去吧,那小子都要等着急了。”
李樂詩兩手攥着畫具,逡巡了一圈:“其他客人呢?”
廖青疑惑眨眨眼:“别的客人?Lemon隻說請了你過來,家裡的孩子嫌吵,請不了太多人來聚會的。”
啊?就光要她一個人掏錢買禮物?
李樂詩的心在滴血,下意識轉頭,看見了客廳的一個小腦袋。
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抱着玩具兔子,坐在角落,一下一下用額頭撞着牆。
看見這一幕,廖青面子挂不住,沉下臉:“李阿姨,帶貝蒂回房間。”
在許殷節興沖沖跑下樓時,貝蒂的尖叫聲驟然響起,李樂詩感覺誰突然在耳邊敲了個鑼,心髒随之高高提起。
廖青臉色更加難看,一邊笑着安撫李樂詩這位客人,一邊命令保姆趕緊抱着貝蒂回房間,換來的就是貝蒂拼了命的叫喊和哭泣。
廖青緊繃的那根弦還是斷了,大喊着:“吵死了,你不要再叫了!李阿姨,馬上給溫醫生帶電話,讓他過來處理!”
聞言,李樂詩心髒狠狠一顫,确認這個女孩就是溫亭深目前治療的小患者。
雖然溫亭深在外省出差應該趕不過來,但萬一呢,那個工作狂萬一飛回來了呢。
人體油畫不是那麼簡單畫好的,她都做好熬一晚上的準備了,這要是被溫亭深撞見,嘶……
于是在保姆掏出電話的那一刻,她趕緊插嘴道:“你們把她放下,讓她自己呆着應該就好了。”
廖青看她一眼,保姆半信半疑将女孩放回原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