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詩一下想起某人自上而下的壓迫眼神,懷疑當時若不是實在人多,他手裡的杯子就要脫手了。
李樂詩扶着他往馬路邊走,不滿哼道:“我都22了,玩點什麼刺激的不是很正常?再說了,我已經跟我爸媽報備過了,跟你又沒——”
後面有點傷人的話她沒再說,相信溫亭深這麼聰明一定能補充完整。
小路幽靜,兩人都沉默後,隻有葉片被風拂過的聲響。
她感覺男人壓在她肩膀的手臂突然繃緊了一下,從虛虛搭着的狀态,變為了五指用力地扣攏。
李樂詩冷不丁被他往懷裡帶,下意識緊抓他的側腰。
隔着薄薄的襯衫布料,可以摸出下方肌肉起伏的力量感。
李樂詩有自己的一套審美,不太喜歡今晚舞男那種快要爆開的結實肌肉,更喜歡柔和一點的線條,就比如溫亭深的,勁瘦有力,相信他的腹肌一定會很好看。
李樂詩腦子裡在庫庫冒靈感,沒過腦子問:“你幹嘛?”。
“沒事,差點倒了……”男人緩緩松開手指,“嗯,跟叔叔阿姨說過就好……今晚大老闆敬酒,不得不喝。”
李樂詩了然地哦了一聲,沒注意到他奇怪的情緒,故意揶揄:“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溫醫生也有被迫的時候,還以為你今晚買醉都是因為我呢。”
“因為你,為什麼?”他捕捉她眼睛。
“因為你不喜歡看見我和脫衣舞男一起玩啊。”她忍不住吐槽,“當時我看見你站在二樓,吓我一跳,還以為你要拿酒杯砸過來呢。”
溫亭深眼底壓抑了很多情緒,偏過頭,失笑。
短促的笑聲如一顆玉珠落盤,清脆動聽。
李樂詩都快忘記男人的笑聲了,驚奇得倏然擡頭,撞進對方迷醉的眼中。
“我不是隻是你的鄰居哥哥嘛,有什麼資格管你呢?”
李樂詩愣了一瞬,隻聽出來了個字面意思,順着這個話題接過:“你還知道啊溫亭深,從小到大你莫名其妙管了我多少事,比我爸媽管得都多。”
溫亭深:“……”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是你把我初中收到的情書偷偷交給我爸媽,還有高中那次的告白短信——你還把那個跟我表白的男生揍了一頓。”
“……”
“還有還有……”李樂詩積攢多年的怨氣如紮破的氣球,有了洩口就控制不住翻湧,到了馬路邊,她還在滔滔不絕抱怨。
男人皺了皺眉,将搭在她肩膀的手臂收回,推開她:“李樂詩……”
突然被鄭重其事喊大名,她一怔:“啊?”
“你是不是特别讨厭我?”
溫亭深很高,對視時李樂詩須得高高揚起頭。
他半張臉埋在陰影裡,眼中閃動難理解的情緒。
她詭異得讀出了一種委屈。
李樂詩盯着他沉默的眼睛,跟個醉鬼說這麼多幹什麼呢,她誠實地搖了搖頭:“沒有特别,一點點而已,誰讓你那麼優秀的。”
聞言,溫亭深又笑了一下,有點古怪。
他不想解釋,借着酒意重新撲到她身上,額頭抵在她肩膀,兩手繞到她的腰後交疊。
完美的相擁姿勢。
溫亭深柔軟的發絲掃着她的脖間肌膚,很癢,她脊背一緊:“……車鑰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