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柳絮看着這周圍破敗的景象，怎麼都不像有什麼家禽牲畜，難不成是什麼野味？

還不待韓柳絮又什麼反應就被身後的白桓捂住嘴。

這是什麼意思？韓柳絮也沒有掙紮，她轉頭看着白桓。

“别說話，不要讓人發現。”

火被白桓熄滅了，兩個人蹲在一個角落中。讓韓柳絮奇怪的是白桓并沒有多注意外面的情況，而是繼續休息。

大半夜的聞着這個香味韓柳絮的肚子咕咕響。

白桓聽到聲音後低聲問：“餓了？”

“是有一點，還能忍忍。”

包裹裡的幹糧還不知能堅持到哪裡。前面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還是省一點。

“你之前說的什麼燒烤，火鍋之類的好吃嗎？”

韓柳絮轉頭借着月光看着白桓，看不清他的臉，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這個話題。也對大半夜的，舟車勞頓想必他也是餓了。

“好吃的。等我們找到一個能歇腳的地方，我做給你嘗嘗。”

“好。等了金陵都會好。”

今晚的白桓不對經。

這人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一直在和自己聊天。純尬聊。外面的香味讓人感覺更餓了。

“他們哪裡弄來的肉啊，我們明天上山看看？”韓柳絮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這幾日可以說是自己見過最為灰暗的。路上都是難民，草根樹皮吃完了，甚至還有人吃起了土。更不要說山上的動物了，這些動物早就被饑腸辘辘的難民吃掉了。這一路走來，路邊墳最多。

韓柳絮想到這裡看着白桓，全身都在抖。

“别想了，忍一忍。”

忍一忍不适，忍一忍不要睡覺。

“我……我……我也隻是在書上看到過。”當這件事真實發生在身邊時，沒有想象中的不适，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冷。

白桓看着縮成一團的韓柳絮，将剛剛掉到地上的毯子撿起抖抖上面的灰，披在韓柳絮的身上。

看着身邊的白桓韓柳絮忽然說：“有一件事，我不理解。那個位置真的很重要嗎？”

韓柳絮這忽然的一句，白桓一時間沒太聽懂是什麼意思。幸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大家都是一片土地上長大的，為了那個位置讓外族入侵。隻顧着内亂，卻不解決外患。甚至自己的百姓餓成這個樣子？”

白桓看着韓柳絮，忽然間伸出手。那手就在韓柳絮的頭頂，半饷後又放下，他看着韓柳絮說：“我也不理解。”

他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這，很疼。”

“我兒時想要拓土開疆，封狼居胥。長大後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想着至少能守衛一方平安。可現在呢？我連累你一同被通緝，貼在城門上的通緝令替我揚名了。”

“韓柳絮，對不起。”

韓柳絮看到眼前的人，感覺第一次離他這麼近。她苦笑道：“這個時候了，我們就不要道歉了。”

困意消失，韓柳絮也睡不着了。

“這樣吧，你有什麼想聽的故事嗎？我同兄長逃亡時，一路上見過不少事，也聽過不少事。”

“兒女情長的故事？”

“也有英雄的故事。”韓柳絮微微仰起頭。

“好，聽聽兒女情長的故事吧。”

韓柳絮輕笑，她搖頭說：“不，我想講英雄的故事，這是一個民族傾盡所有抵禦外族入侵的故事。他們用了十四年，犧牲了千萬戰士，才換得勝利。這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是英雄，他們有的和你一樣出身名門，有的出身于普通農家……”韓柳絮向前看去，似乎越過了時間看到那片土地。

那個炮火連天的土地上，有着那樣的一群人，他們奮力前行。即便前方是死亡，沒有人後退……

天剛蒙蒙亮，白桓與韓柳絮就牽着那頭驢離開了這裡。

想到昨晚的事情，韓柳絮就覺得不是很舒服，甚至對肉也沒有了興趣。

走了一上午，兩人坐在路邊休息。看着周圍的人，白桓有些皺眉。

韓柳絮發現了白桓的不正常，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也是逃難的人，他們與周圍的人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同。

不過總感覺不對勁。

“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韓柳絮對着身邊的白桓輕聲說道。

那群人的目光時不時地鎖在兩個人的身上，眼神中帶着邪氣。

說實話，兩個人跟着難民的身後也會遇到一些事。夜深人靜時會有一些人不懷好意靠近，他們白日裡也在窺探着，他們“踩點”時被看到後會立刻逃避兩人的視線。這些人便不會，他們甚至還在挑釁。

兩個人離開後，那些人也跟了上來。

“他們好像不是難民，也不像是杜淮那邊派來的殺手。”韓柳絮注意到這些人的舉動，不由得緊張起來。

白桓微微回身用餘光瞥到那幾個人，否定了韓柳絮的說法：“也不一定。”

杜淮的人素質還是可以的，就是有一些輕敵。不過也要感謝他們的輕敵，要不然自己早就死了。

後面的這幾個人像是狼群一樣，被他們看一眼韓柳絮都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