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回想起在赤水鎮的時候,聽路上的書生們議論過,可是那個時候的自己沒有在意。白桓應該是知道的吧,怪不得他對石敬瑭恨之入骨。
韓柳絮不知道怎的又想起了陳柳等人,他們真實身份無從得知。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自己現在晉,他們在南唐,就是國家之間的交往,自己這個逃犯便是交給了石敬瑭也換不來什麼,石敬瑭都不知道有自己這麼個人。那又是什麼讓他們行動的時候帶着一個逃犯……
自己的這個身份難不成是和劉彥希有關?也就隻有這層關系了。
劉彥希之前給自己的信,上面沒有有用的信息。他這兩年多的時間都做了些什麼,能讓人注意到她這個流落在外的妹妹。
大堂内的人現在罵的少了,音量也小了。
她忽然走到門外,看着街上這群無家可歸的人。其實自己和他們也是一樣的,他們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韓柳絮也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
和陳柳一起去金陵嘛?先不說陳柳把她帶到金陵能否與劉彥希團聚,就說現在他們就不是往金陵方向去的,跟着他就到不了金陵。
自己走嗎?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自己跟着這群流民走,也許能到達金陵。可是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還真是一片渺茫啊。”韓柳絮感歎自己的命運,似乎來到這裡就什麼都看不清了。
“渺茫,我看不然。”
韓柳絮轉頭,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自己身邊的陳柳。陳柳的到來,讓韓柳絮有些意外。雖說自己是被人監視的,可是之前陳柳進來時都會敲門。
“我胸悶,頭腦不清醒。在外面透透氣。”韓柳絮又看向了街道。
陳柳沒有離開,他同韓柳絮并肩站立,同樣看着街道上的人。
韓柳絮現在坐在窗口處,看着外面。陳柳進來時也不知道韓柳絮看了多久。他之前也以為韓柳絮是看向那群流民,因為心善。可現在天已經黑了下來,外面可什麼都看不清。
所以韓柳絮應該是在發呆。
“韓娘子總是看向窗外,看出什麼了嗎?”
“發呆而已。”
陳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剛剛在窗口的韓柳絮很放松。自己出聲後,她迅速地戒備起來。看來自己在她的心中這麼不被信任啊。
見陳柳沒有說話,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韓柳絮後退一步,看向陳柳眼睛中都有着殺氣:“你看什麼。”
果真是這樣啊。
“你該不是以為我會對你做些什麼吧。”陳柳一步一步走向韓柳絮。
而韓柳絮而是一步一步的後退,直到退到了窗邊。
“我勸你放尊重點。”這不是陳柳第一次這樣。
陳柳擡手,手擦過她的臉,繞過她關上了窗。
他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低頭對韓柳絮說:“夜裡涼,不要受寒。”
氣流掠過韓柳絮的耳朵,讓她一陣惡寒。
說完,便離開了韓柳絮的房間,還将們關上了。
她緊握雙拳,心中一直在和自己說,忍住,忍住。
熟不知,韓柳絮對面的房間,白桓也在面對着令人厭煩的杜淮。
“大冷天的,你不冷嗎?”窗戶開着,杜淮還扇着他手中的扇子。
一陣一陣的風吹響白桓,吹得他心煩意亂。
杜淮聽到了也不生氣,他收起扇子。大咧咧地坐在他的對面給他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
“漫漫長夜的,總要找點樂子。”他喝了酒,“這邊的溫柔鄉你不去,我們兩就隻能這樣相看兩厭啦。”
那杯酒就擺在白桓的面前,白桓也沒有動。
不得不說杜淮還真的有自娛自樂的精神,白桓沒有理會他,他一點都不介意,自己一邊喝着酒,一邊打着拍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杜淮也厭煩了吧。
“自從那位小娘子死了後,你就這樣。”杜淮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你該不會對那娘子生了情吧!”
白桓忽然轉頭看向杜淮,眼神晦暗不明。
看着白桓的眼神,杜淮大驚:“我不會真說中了吧!”他坐到白桓的身邊,顯然白桓并不想搭理他。
“你這個身份,韓小娘子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個下人啊。”
白桓瞪着杜淮。
“日久生情?”杜淮問道。
“也對啊,你們兩一起逃亡這樣的情誼也非常人可比的。那可真是同生共死啊,聽說她還救過你。”
白桓歎了一口氣。
“歎什麼氣啊?”杜淮根本就不需要白桓回答,他自顧自地說:“你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白桓終于是忍不住了,聲音淩厲,明顯帶着怒意:“人都死了,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杜淮連忙說:“殺人的是甯郎的人,我們隻是暫時合作。”
甯郎的人?甯郎這個冤大頭。
“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白桓下了逐客令。
杜淮攔住了往床邊走的白桓:“一起。”
白桓掙開杜淮的手,嫌棄地拍了拍被他碰過的地方。
“滾。”
“我要是韓柳絮,你現在樂不得吧!”杜淮并不介意。
怎麼之前就沒有看出這個人這麼招人煩,他拉住杜淮,毫不用力的就将人推了出去,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