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娘子這幾日可休息好了?我們明日出發。”陳柳來到韓柳絮的房門前,看着韓柳絮說。
一臉的不懷好意。
“當然,這幾日還真的是麻煩諸位了,未來的路還請諸位多多照顧,相信見到我兄長後,他會感謝你們的。”
“這是什麼話,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韓柳絮笑了笑:“沒有誰一定是誰的責任人,我自然也不是你們的責任。又何來的職責所在呢。”
“當然是職責,這個責任是你兄長給我們的,韓娘子就不要說什麼傻話了吧!”
韓柳絮笑笑沒有說話,陳柳也笑笑。最後兩個人哈哈大笑。
這人是真煩人啊,從哪個地縫刨出來的啊。雖然十分讨厭陳柳這個人,但是韓柳絮還是要笑。畢竟未來的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要和這個人一路。
雖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韓娘子可有什麼東西要買?”陳柳說:“我們畢竟男女有别,有些什麼東西還是娘子親自去才好。”
轉性了?這不會有詐吧!還是他準備賣了自己。刹那間韓柳絮腦子裡閃過無數可能,但沒有一種能解釋他現在的舉動的。
也許對待神經病,就不能用正常人的腦回路來思考。
“沒有。”韓柳絮繼續說:“你們準備的東西很全,我沒有什麼需要。”
“沒關系,我們路上也會路過許多城鎮,到時需要什麼在買也不遲。”
韓柳絮笑着說:“是啊,路上方便的很。”
“那我就不打擾娘子收拾東西了。”
“好,您慢走啊。”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韓柳絮現在可謂是一頭霧水。
收拾東西時,韓柳絮忽然就想到了白桓,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這幾日被監視着,根本就沒有什麼機會出去探聽消息。而且自己現在被通緝,前幾日也是被滿城搜捕,出去很是不便啊。
“那些人想從他那裡探聽到玉玺的下落,或者想要在他的身上找到什麼,隻要他好好配合就沒有什麼事吧。”
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就沒有什麼心思為白桓擔心了。嗐,各自保護好自己吧,大家自求多福吧!
韓柳絮知道自己是個路癡,同樣的路别人走過一遍就記得了,而她需要走上個四五遍才記得。所以坐在馬車上的她總是覺得現在是在往回走,這真的是去金陵的路?
馬車外有一群行人,他們衣衫褴褛,數不清多少人在路上走着。
韓柳絮看到其中有一家人,丈夫在後面推着車,車子的前方的繩子圍在妻子的腰間。車上有個老婆婆,還有兩個孩子,被子蓋在他們的身上。一家人就這樣走,一個也不少。
旁邊還有一個男人哭着将自己将要成年的女兒送到一個人牙子的手上,一個女孩換來半袋米,也許這半袋米能讓剩下的人活着到達目的地。韓柳絮不知道這個女孩最後會有個什麼樣的下場,但至少不會餓死在道路上。
還有好多好多,母親抱着剛出生不就的孩子,到處跪去求一點點米湯。男孩子也會被賣,還有老人什麼東西都不吃,将吃的東西都留給了年輕人。
這就是戰争結束後,一些人的生活。
韓柳絮來到這裡十餘年,看到這些本以為自己會習慣會麻木,可是心裡還是不舒服。
她以為自己會忘記曾經的自己生活在一個和平富足的世界,看到這群人時,她覺得這個時代真他媽的操蛋。
陳柳與韓柳絮一同坐在馬車中,他順着韓柳絮的目光看過去,見女人許久沒有說話,便開口:“娘子在想些什麼?”
聽到陳柳的聲音韓柳絮放下了簾子,回頭看向陳柳,聲音有些沙啞:“看路。”
“曾經聽說過‘煙花三月下揚州’可見江南的風景不錯,我現在很是期待。”
韓柳絮這表情轉換能力陳柳還是欽佩的,剛剛他看韓柳絮的側臉能從中看到一些難過,同情,還有着一些什麼。等她看向自己的時候,這些表情都沒有了。
從她現在的神情陳柳就能解讀出,敷衍兩個字。
“等我們到了金陵,什麼風景都能看得到。金陵的風景也不錯。”陳柳借着韓柳絮的話說下去。
“真的?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到金陵。”
“錯過三月的揚州,我們可以看六月的。”
韓柳絮笑笑。
她現在有些不自在,可能是單獨和異性處于一個密閉的空間中?那也不對啊,之前和白桓在一起時就沒有這種不自在的感覺。
幸好啊,車裡還有幾本書,韓柳絮不想再看車外了,她怕自己受不了。也不想就這樣同陳柳大眼瞪小眼,她不信任陳柳。
在看書的時候,韓柳絮總感覺陳柳的目光在注視着自己。
癞蛤蟆不咬人膈應人,她在心中暗罵。
傍晚,休息在一個客棧中。
韓柳絮這次是有了自由活動的權利了,現在是她唯一一個可以與外界接觸的機會,她怎麼可能在自己的房間吃飯呢?她與客人們一樣坐在大堂内,便吃飯一邊聽着人們的閑聊。
起初大家也沒有談論到一塊去,隻是各說各的。有人說生意上的事情,有人談論着自家的家事。
這些對韓柳絮來講都是沒有用的信息。
“娘子你一個人嗎?”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問韓柳絮,她的身邊還有一個男人在逗弄女人懷中的孩子,聽到女人的問話便看向韓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