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希在習武時韓柳絮就躲在角落裡,偷偷地看着,偷偷地學着。當然了習武的不止劉彥希一個人,韓柳絮被人發現偷習時,是被一群半大的小夥子圍堵在那個角落的。
一群人争辯不過她一個人時,便動起手。眼看着那砂鍋大小的拳頭将要落在自己的身上時,韓柳絮蜷縮起來閉上眼睛,好半天不見拳頭落下來,又聽到劉彥希的聲音,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劉彥希擋着自己的面前,擋住了那一拳。
然後一群小夥子就打了起來,拉都拉不住。還是師傅的到來,阻止了這場暴力。
一群人被罰,劉彥希也不例外。
也就是這個時候韓柳絮才真切的知道這個年代的規矩,女人在這個時候能識字就已經是開明了,習武什麼的想都不要想。
雖然她沒有被罰,可是劉彥希被罰的很慘,書院那一年灑掃都是他做的。甚至書院的學生們都可以當着他的面說妹妹不知規矩,不明事理。
可他還是在回到家中時将自己所學的一切盡數教給她,甚至去求師父讓韓柳絮進學。
即便是再開明的人也不會讓韓柳絮這樣一個小娘子同一群小夥子一同進學的,于是韓柳絮就在師父的監督下習了醫。
兩個人說着話,不一會兒就到了貧民區。
就如同韓柳絮剛剛設想的一樣,之前的住處已經被官兵包圍了。
躲在遠處的韓柳絮看着裡面的情況,不由得想到了靜月。她姑且算是白家人,一夜間沒有了家人,沒有了丈夫,在這樣的一個亂世下不知道她該怎麼樣才能活下去。
還有白三郎,雖然對他沒有什麼感覺,可是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是怎麼從洛陽逃出去的,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想跑,而是……。
自己算是有一些功夫的,都如此凄慘,那麼其他人呢。
思緒越來越遠,這個年代的人就是在這種環境下生存的,也許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覺得亂世漂泊是理所當然的。當一個國家處于内亂時,這個國家的底層人,活的非常困難。
貧民區的人就是這個樣子,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官兵在他們的家裡搜查,他們一臉茫然地看着往來的士兵。有膽子大的上前問,他們殺了什麼人嘛?
當然了,沒有人會回答他。
韓柳絮低着頭,盡量地讓自己在人群中沒有那麼顯眼。白桓就在自己的身邊,她忍受着腿痛,閉着眼睛身體微微顫栗。
現在她算是和白桓綁定在一起了,那些人現在已經認定了他和白桓是同夥,一旦落單,就會被制住。
所以出于安全,現在不是個白桓鬧掰的時候,并且之前是她的設想太好了,一個女人單獨上路的危險要遠高于留在白桓的身邊。
不管有多害怕都隻能忍着。
終于這些人的搜查結束了,韓柳絮和白桓趁着夜色混了近去,在原來的房子附近找了一處破舊的房子住了進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況這裡他們剛剛還搜查過。
還沒有來得及還還休息,白桓就說:“這裡也不安全,我們還是要想辦法離開。”
昨晚忍受寒冷饑餓,剛剛又在擔驚受怕中,現在就要開始謀劃了。
“有一條路沒有人注意到。”
好家夥昨晚的逃亡中,自己都不敢想還能見到今天的太陽,他就開始看路了。
韓柳絮看着白桓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城中有水道能連通到城外。”
韓柳絮心想果然是這個樣子,她看着白桓問:“我們知道,他們就不知道?”
白桓看着韓柳絮,雖然這幾個月的逃亡,韓柳絮沒有任何抱怨,還能和他的步伐保持一緻,可她畢竟是個姑娘。即便是逃亡,她也要讓自己保持一定的體面。
“城中水道,臭不可聞。除卻常見的污水,還會有人将糞便倒進去。”
“……”怪不得是這樣的表情,欲言又止,不敢看人可不是他白桓。、
韓柳絮點點頭:“越快越好,先休息,淩晨時行動。”
那個時候人們基本上都睡了,輪崗的士兵也到了一天中最累的時候,即便是剛剛睡醒的士兵也不會太有精神。
韓柳絮與白桓趕到時,周圍安靜的可怕。
水道中的水說不上是惡臭熏天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接着月光韓柳絮看到水中還有不明生物的屍體,她看了看自己的腿。來之前包紮的很嚴實,這一路走來,又流出血了。現在淌水過去怕是明天就要白桓給自己收屍了。
怎麼死都是死,死在城裡一定要比死在外面慘。
下定決心的韓柳絮剛剛邁出一步,就被身邊的人扛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