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之行的事情也就讓整個隊伍停下了一天,最後他的護衛官被殺,隊伍又開始了前進。
即便這樣韓柳絮依舊憂心忡忡,她怕有一日自己會被供出來,怕有朝一日會被人發現是自己放跑了那兩個女子。
就在韓柳絮日複一日的憂心中,大軍到達了目的地。
四月三日,李從珂率軍進入東都城,宰相馮道帶領百官迎接。而李從厚在此之前就已倉皇出逃,現在國中無君。
韓柳絮在東都城外,聽着士兵們閑聊。
“為何在這裡?”白桓奉命駐守在東都城外,轉眼就看見韓柳絮坐在一群士兵的外圍,現在城門外誰的人都有,可不是誰都給白将軍面子,情急之語氣聽上去似乎帶着訓斥。
自己坐在這裡确實有些不妥,韓柳絮隻是好奇現在是個什麼樣的局勢:“我……我……”半天都沒有說出下一句。
“此處魚龍混雜,局勢尚未穩妥,馬車上待着不要出來。”此時的語氣沒有了剛剛的那般急躁相對溫和了一些。
面對突如其來的關心,韓柳絮亂了陣腳:“好。”而後有行禮,“多謝校尉關心。”
周圍的人看了過來,白桓也離開了,隻留下韓柳絮一個人在原地。
王五湊過來,問:“娘子怎麼了?”
“白校尉要我注意自己的身份。”韓柳絮看着王五毫無愧疚的說出了這句話。
王五相信韓柳絮,也十分相信自家校尉,看着韓柳絮思慮良久後說:“校尉是……擔心你,現在也不安全。”
韓柳絮看着王五自己都這樣說了,他還是選擇信任,不得不說這人确實了解白桓。面冷心熱,待人很好,這個名頭不是虛的。
韓柳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是啊,校尉是擔心我。”
東都城内,皇城中。
宰相馮道代表百官上奏要李從珂為帝,主持朝政。
李從珂不從。
朝堂之上風起雲湧,說話要三思。
城内外駐守的軍隊的将領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李從珂登基後承諾給他們的獎賞。當然了除了錢他們還要在往上爬,想來日後的官職不會低。
下了職的王五說着城内發生的事。
韓柳絮聽着聽着就感覺到了不對:“你們沒有進城,怎會知道的這樣詳細?”
“我們守着外城門,和守内城門的兄弟們聊了一會兒。”
“哦,那城中百姓現下如何?”
王五搖頭說:“現在都在家裡不出門,這個時候誰出來誰是傻子。”
韓柳絮沒有回答,她現在的視線在不遠處的城牆上,那眼神好像能穿透城牆,看清楚裡面的一切。
王五也随着韓柳絮的目光看着城牆,沒看出一個所以然來:“娘子,這城牆有花?”
“我好奇朝堂此時如何。”不知道裡面的利益分配能否使得大家都滿意,如果情況不好,是不是又要打起來。
“肯定吵起來了,還能怎麼樣。”似乎有什麼不好的記憶,使得王五直皺眉。
“聽你這話,應是經曆過?”
王五咧嘴擺手:“快别提了,娘子你怎麼好奇這個?”
韓柳絮歎氣說:“我怕大家分的不開心,再打起來。”說着又小聲問王五,“如果真的打起來,我們會怎麼樣?”
王五看向四周,這些駐軍除了白将軍的人外還有楊思權,尹晖的人。如果裡面的幾個人真的因為利益分配不均,那就慘了。白将軍是大王的人,按理說應該同李從珂一起進城。可此刻卻是駐守在城外,而城外還有其他人的軍隊,這樣一想就值得玩味了。
王五此刻才反應過來,他看着韓柳絮,眼神中忽然又出現了一絲讓韓柳絮讀不懂的意味。他同樣小聲地問道:“這些都是娘子一個人想出來的?”
韓柳絮點頭有要頭:“也不全是。”想了想又說,“剛剛校尉對我說局勢不明,可是現在明明已經赢了,為什麼還要說局勢不明呢?”
王五此時才知曉眼前的人不是自家大字不識一個的女人,而是白家上戰場的醫女。
韓柳絮沒有等到進入東都的命令,倒是等到了李從珂監國的命令。
四月四日,太後下旨,廢李從厚的皇帝位,貶為鄂王,命李從珂監國。出逃的鄂王李從厚在衛州遇到了石敬瑭,随從全部被殺,人也被幽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