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看着韓柳絮有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兩個孩子，嘴角勾起說：“你去，他們就不用去。”

……

韓柳絮看着沈大夫，試着從他的神情中看到一些什麼。沈大夫也任由她看着，最終韓柳絮還是敗下陣來。

“我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出發是吧。”說着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剛還在和白三郎說話，怎麼就忽然要自己上戰場做軍醫了？

蘇葉來到韓柳絮的房間找到韓柳絮，看到在收拾衣服的韓柳絮連忙跑過去，将她收拾到包裹裡的衣服拿出來。他看着韓柳絮認真地說：“你不用去，我去。”

韓柳絮看着這個小男孩笑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沈大夫那樣說擺明了是要自己的。

蘇葉搖頭，焦急地說：“戰場上是會死人的，你是一個女孩子，會更慘的。”

韓柳絮愣住了，她看着眼前的孩子：“我知道，可我是軍醫啊。我隻是在後方醫治傷兵，又不是上戰場打仗。”

“我見過戰場，沒有幾個能活下來。你不要去。”蘇葉拉着韓柳絮要收拾衣服的手。

韓柳絮将蘇葉的手握在手裡，男孩子的手被韓柳絮的手完全覆蓋住。

蘇葉低下頭，看不清臉上的情緒，聲音有些悶悶的：“我知道，你擔心我，我知道戰争有多殘酷無情。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看剛剛沈大夫說話時候的神情，就知道那天的“偷聽”被他發現了，至于現在是個什麼路數還不清楚。

“是我和蘇木給你添麻煩了。”蘇葉低着頭。

看着蘇葉韓柳絮一時間竟有些語塞，畢竟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與這兩個孩子毫無關系，她摸着男孩子的頭，想了好久才說：“不是添麻煩，你們很好。”

沈大夫原本也沒有想着讓你們兩個去啊，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蘇葉自然是不會信的，他擡頭看着韓柳絮問：“我和蘇木能為你做什麼嗎？”

“好好的活着，等我回來。”

“我會幫你看着這兩個孩子的。”門外傳來靜月的聲音。

韓柳絮驚訝的看着靜月：“你都知道了？”

怎麼會，就這短短的一瞬間靜月怎麼會知道？自己和白家的人有過交集的就那麼兩個，消息怎麼這麼快就傳到靜月的耳朵裡。

靜月看了一眼站在韓柳絮身邊的蘇葉，然後走進來，點頭說：“整個白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你的壯舉。”

“壯舉？”

靜月看着一旁的蘇葉，還不待說些什麼，蘇葉就跑了出去。

看着蘇葉的背影，靜月問：“這孩子怎麼了？”

蘇葉是真的從戰場爬出來的，一個見識過戰争的孩子。韓柳絮看着追了出去的蘇木，好些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他，應該是……”厭惡戰争吧。

靜月也不會一直持續這一個話題，她看着收拾衣服的韓柳絮問：“你不會真的要去吧！”

“我今天聽沈大夫說你要主動去做軍醫，可吓壞我了。”靜月坐到韓柳絮的身邊，看着她說。

“沈大夫和老夫人說是我自己主動要去的？”

靜月點頭：“是啊，今天沈大夫去和老夫人說的，當時大娘子也在場，”看着韓柳絮的表情靜月也意識到不對，“怎麼？是有什麼問題嗎？”

韓柳絮搖頭：“沒有。”說是自己主動？看樣子沈大夫似乎沒打算讓自己活着回來……

“我知道，我們不同，你很優秀的。你無論做什麼都有你的道理，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你會上戰場。”靜月舍不得她，這是在白家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也是她的朋友。

“戰場瞬息萬變，你一定要小心啊！”

韓柳絮點頭。

“你……”靜月不明白，韓柳絮為什麼要去做軍醫，沒有說軍醫不好的意思，而是古往今來就沒有女軍醫的先例啊。女人在軍營裡的就隻有……靜月不敢想下去了，“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去？”

“我……”聽牆角的事情敗露了，沈大夫很有可能想借戰場的手殺死自己，她吞了口水，堅定地說：“戰争無情，它不會因為你的身世就區别對待你。”

半真半假的違心話韓柳絮說的沒有絲毫臉紅，她看着靜月繼續說道：“何況醫者父母心，我，我必須去。”

“你和蘇葉說活下去，你兄長也是希望你能活下去才會狠心将你留在這裡。韓柳絮想想你的兄長，你不能死在戰場上。”靜月說。

兄長嘛？她不敢想。

“我是在後方啊，怎麼可能會受傷會死呢？我又不是拎着一柄刀沖到戰場去和人對砍，我知道我的職責。”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一定要活下去，至少要回家。

靜月終于也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