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随手一試,沒想到這咒在一念中這種小世界裡也居然真的有用。
沐風澤來不及去想自己進去了之後是否還能再出來,眼前在這屠盡一切的鳳凰之火面前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進這畫中的感覺與進一念中相似,卻更顯慌亂一些,沐風澤跌入畫中之時隻覺世界旋轉,耳中一陣雜亂的聲響,不由下意識閉上了雙眼。
閉眼之時也失去了其餘感知,隻覺自己好似神魂突然被人撕扯,一陣難言的痛楚。
等到這陣痛苦過去,再睜開眼睛之時,沐風澤以為自己又會變成一團飄的霧氣。
沒想到卻有了實體,她低頭向下看去,入目的是一叢低矮的灌木,這草木熟悉,在沐風澤未進一念中大肆改造之前,鶠遲的院中種的便都是這些——是蘇方木。
而這蘇方木之上,正有東西正反射着太陽的光輝,刺目異常令沐風澤睜不開眼。
沐風澤眯着眼睛分辨了一下,才發現那是一張落在蘇方木上的潔白畫紙,紙張潔白異常,反射着耀眼的陽光令人一陣目眩。
她下意識想撿起那張紙,待到手伸出之時,又發現自己身上穿的衣物已與之前大不相同。
靈族多着素裝,以簡便為主,顔色也偏素雅清淡,在栖梧林的沐風澤穿的也是大抵差不多人間衣物,并不顯眼。
而現今身上的衣物是顯眼的大紅色,上又疊着不曾見過的繁複花紋,沐風澤扯着自己的衣袖看了半晌,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自己在一念中化形之時也未曾更變什麼衣服,更何況這是自己未曾見過的服飾,沐風澤胸中滿是疑惑。
待她拾起那張畫紙,擡頭又看看四周的景物,隻覺熟悉之中,稍也有些陌生之意,周圍比起小院初見時的模樣,更顯得荒蕪破敗了些,但好在自己顯然是賭對了,這畫中果然又是一個小世界。
隻是不知究竟是什麼地方,又是依托何人所建。
沐風澤站在原地隻覺腦中一陣鈍痛,剛剛神經被撕扯的感覺又來了,随着而來了的還有些雜亂的聲音和畫面一齊湧上來。
她扶着自己的腦袋,管不得如此多,擡腳進了靜室就去尋香。
無論是誰的小世界,想要出去總免不了需要降真,外面的火何時燃盡她不知,但知道沒有降真燃盡不燃盡,她可都出不去了。
而且就算是一如她之前所見燒不着,可自己現在畢竟隻是神識,又沒有鶠遲庇護,保不齊在這裡待久了會不會出問題。
靜室中的陳設與她記憶中的略有些差别,隻一陣翻找卻一無所獲,正當着急之時突聞身後傳來聲音。
“霓凰,你在找什麼?”
突然聽到其他人的聲音,沐風澤猛然一個激靈站起身來。
急急忙忙轉過身做出防禦的姿态,卻不小心磕到了桌子,不由痛呼出聲。
“沒事吧……”
來人兩步走到沐風澤面前,伸出手有攙扶的架勢,卻因沐風澤這個明顯防備的姿态,僵在了原地,隻伸着一雙手沒有繼續動作。
大概是一時發生了太多事,沐風澤覺得自己也有些反應過激,意識到自己行為有些不妥後,隻扶着桌子說了聲沒事。
她揉了揉自己大腿上被磕到的淤青,看着眼前的人,一時間謹慎着沒有出聲。
眼前的人眸中微含日上紅,眼尾一抹鳳凰火,看起來是鶠遲的模樣,隻不過穿着一身青色道袍,頭戴布帽,整個人顯得分外樸素。
無論是一念中的鶠遲還是在外的阿遲,都與之大不相同,甚至連說話的語調都不甚一樣,這才是沐風澤聽到聲音,卻以為是陌生人的原因。
沐風澤皺着眉頭謹慎地看着眼前的人,遲疑地開口:“師……”
正待想問明是什麼情況之時,這一聲師父還未叫出口,沐風澤就突然又是一陣頭痛。
她扶着自己的腦袋,覺得耳中又是一陣亂響,什麼畫面在急速閃過的同時,
也意識到了眼前人的不對勁之處。
眼前人分明是少年身量,鶠遲似乎……比眼前的這個少年看起來更高些,面上棱角也更分明些。
況且這少年剛剛叫她什麼來着?……霓凰?那是誰?
在這當下,腦中閃過的畫面卻逐漸串聯了起來,沐風澤更覺頭暈,隻能扶着腦袋一言不發,等疼痛過去之後,才逐漸了解了當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