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忙地翻手攤開手心凝視着手心那塊小小的樹葉狀的玉石,确認了好一會兒,才确定這東西是真的。
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身處何處,淚水竟積蓄了眼眶,久久不能言語。
這是靈界人的本命靈石——她自小沒有的東西。
“你怎麼内裡虧空成這樣,竟是丹田一片貧瘠?”摁着她肩膀的力松下來,伏城自言自語地在說話,又湊過來低頭看了看沐風澤手心裡那塊小小的石頭:“是梧桐也啊~怪不得是栖梧林來的。”
然後伏城又對着紅衣人說話:“還不快把你給大徒弟準備的拜師禮拿來?”
沐風澤沒顧得上思考伏城的話,捏緊了兩樣東西站都沒站起來,就這麼跪着朝着伏城拜了下去:“此番恩情無以為報,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雖說伏城前面的行為是有些霸道,但重修筋骨這種再造之恩,就是拜師,也是她心甘情願了。
在沐風澤未曾注意他倆的時候,紅衣人從懷中掏出一根紅色的羽毛來,輕輕遞到沐風澤的面前。
伏城在沐風澤面前咋咋呼呼:“别别别,我可不做你師父,你跪都跪了他,可不能反悔啊!”
那一羽紅毛,尖上生得流光溢彩,隻消一眼,任誰都能看出是件不可多得的寶物,沐風澤更是不知為何,一見這紅羽渾身都赤熱起來,渾身的血肉都叫嚣着想要得到,她本不想拜那紅衣人為師,卻鬼使神差地接下那枚紅羽。
指尖觸到紅羽的一瞬間便化作一道紅光進入了她的血脈裡消失不見,沐風澤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看着那本命玉石化出紅線纏繞在自己的腕上,好像這兩樣東西本身就該處在一塊,嵌在她的血肉裡。
紅衣人在此時也傾身過來看,他慢慢地開口:“這是泡桐葉。”
跪在地上的沐風澤在這話裡與他擡頭對望,紅衣人的眼中沒有任何波瀾,好似這山中風也靜止,千年萬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他又說:“晏遲,我的名字是晏遲。”
靈界多美人,卻少有美到這種地步的,沐風澤隻看了一會兒,竟有些不敢直視,直到她覺得臉頰有些微微發燙時,才驚慌失措,規規矩矩拜了下去:“徒兒沐揚靈,拜見師父!”
隻敢報表字,根本不敢報名字。
沐風澤的話得到的回應是略微的點了點頭,然後晏遲轉身就走,留下一個紅色的背影,風又在山谷裡流動起來,周圍梧桐樹的葉子被吹得沙沙作響。
伏城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離開了,小兔子站在旁邊惡狠狠地盯着她,好像要給她看出一個窟窿來。
沐風澤慣于與人為善,既然暫時是同門師兄弟了,她站起來拍拍自己膝蓋上的灰塵,對着小兔子露出一個自認友好的微笑:“請問閣下怎麼稱呼?”
小兔子氣得哼了一聲,對着她簡直嘴撇地可以上天,硬邦邦地說:“卯頸。我看你這副皮囊,想來已經是老婦了,就算得了阿瑞師父的靈器,你也修煉不出什麼來的,趁早放棄吧。”
也是說完轉頭就走了,這師門傳承真是……
沐風澤倒是沒有介意,隻是站在原地覺得有些兒恍惚,她真的就這麼可以修煉了嗎?離開靈界還不到兩日而已……果然是靈界太小了嗎?
她翻手從掌心生出一顆小小的嫩芽來,雖說是纖弱的細芽,卻跟着風兒,與這小結界中的樹木一起輕輕地搖曳着,沐風澤突然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歸宿感。
不過……本來要送自己去九重天的,這下沒送到,仙令送到伏城手裡也是早晚的事,且不說這晏遲到底是誰,伏城會不會去而複返把她逮起來也不一定。
為今之計是能修煉就修煉點,賺點之後趕緊跑才是王道,這天下之大,倒也不一定把她這個逃跑的靈族公主看得有多重。
卯頸沒想盡什麼地主之誼,沐風澤也自覺不想亂跑,既然是認了自己做徒弟,那就是自己半個家,她大踏步邁進小院的正門,随便找了個屋子就坐下了。
當下就開始想要運轉功法,開始修煉。
在大堂正中運了兩息自己倒背如流的靈族功法,卻發現半天無甚作用,沐風澤睜眼看一眼手腕上的本命玉石,又看一眼自己的肚子,丹田一片沉寂,伏城摁住她肩頭給她的那種靈力流轉的滋味就好像是錯覺。
她又試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之後長歎一口氣。
難不成是伏城的功勞,自己還應該靠九重天的功法才能修煉?沐風澤往外看了看小院,屏息凝神根本感覺不到任何一個人的存在,指望自己的便宜師父或者卯頸那個便宜兔子能主動給自己點指導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