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當口,遠遠地又飄過來一個聲音:“是客人嗎?”
小兔子從紅衣人背後探出腦袋:“是壞人!”
說着瞪了沐風澤一眼,眼裡都是狡黠的恨意。
行行行,她拿石頭噎人家喉嚨的确不對,但這小兔子不叫的話,誰會想去堵他的嘴?天殺的,冤枉啊。她急急分辨道:“我也不是有意的……”
“我喉嚨還痛着呢!”小兔子沖上前來站在她面前,幾乎是指着鼻子罵。
“那你說怎麼辦?”那說話的人終于站到面前,這人一席黑衣,生的要比紅衣人高大些,衣着華貴,繡線流光溢彩,明顯能看出是九重天上的制式。
而且還是個熟人——伏城上神,天帝的第一個兒子。每次的花神忌,都是伏城坐鎮,以防出亂子。
雖然自己現在這副樣子,與伏城見過的自己相去甚遠,但是終歸自己是為了不去九重天才離開靈界的,見到九重天的人自然心裡打鼓。
所以這個地方是?什麼跟九重天有關的地方嗎?
沐風澤想着又把眼神落在紅衣人身上,紅衣人正捏着那株草,盯着院中的梧桐樹出神,沐風澤覺得他眼中無物,好像隻是立在那,并不見世中山川,更加對他們這的對話不感興趣。
“嗯……”小兔子撐着腦袋想了半天,故作為難道:“那就罰她替我幹活好了。”
沐風澤露出一抹假笑,伏城到底不會通過這麼奇葩的建議吧,她印象裡地伏城一直是個端莊持重的人,随便安插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到這顯然是他親近的人身邊,不像是他的做法。
卻聽得伏城道“如今世道大亂,人人自危,靈界的人不該頂着滿身靈氣到處亂跑。你意下如何呢?”
他又頓了一下,“若想留下,栖梧林裡不是個好去處。”
這話好像是對她說的……她就說伏城不能因為小兔子随便一句話就把她留在這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但見着人嫌棄自己,還是覺得不自在,沐風澤有點尴尬,隻好應了聲:“……嗯。”
伏城又說:“早些回去的好,林中晚上有瘴氣,不宜久留。”
沐風澤又幹幹地應了聲嗯,然後準備拔腿走了,卻聽得後面發呆的紅衣人突然叫住她:“站住!”
又是一樣的做派,又是将她定在了原地,沐風澤的腳懸在半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道這群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伏城既然認出自己是靈界的人,靈界能到外界之人少之又少,思來想去,隻能說是自己逃跑的信息還沒傳達至九重天,不然伏城肯定見了她的面就把她捆起來送回去了。
“茜草他們還缺個師姐。”紅衣人走上前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沐風澤沒聽懂,卻見後面的小兔子先蹦了起來:“什麼師姐!你見過誰家後收的師姐?!”
伏城聽了這話,摸着下巴道:“栖梧林不是個好去處,不過——”他話鋒一轉,“阿遲他的确可以做你師父。”
沐風澤沒能接話,她還是動不了,保持着自己臉上的笑簡直快僵硬了,小兔子站在伏城的身後跳來跳去表示抗議,伏城如一堵不可撼動的牆,根本沒理會他。
伏城說些這句話又緊接上兩句:“阿遲,你們門派的确缺個大師姐,還是你思慮周全啊!那誰,你叫什麼?快過來拜見師父。”
那啥,沐風澤想張嘴提醒一下,她好像不是來拜師的……她好像隻是在人家門口站了一會兒,同行的不知道活了幾千年的妖怪逮了人家的兔子,她被牽連其中,她隻是路過而已。
說完那人一揮手,沐風澤又像一隻木偶一樣被人提線吊了過去,啪地一下跪在了地上,沐風澤心裡警鈴大作,卻掙紮站不起身,隻能梗着脖子問道:“閣下你們仙界的人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問過我的意見了嗎?就讓人跪下?也隻有仙界的人動不動讓人下跪,如此蠻橫不講理。
伏城卻奇怪地沉吟了一會兒:“我最近……應該不算仙界的人。不過的确,有點過分,你忍一下。”
沐風澤沒來得及表達自己對這番不要臉言辭的目瞪口呆,隻見自說自話的伏城又伸手在她肩膀上摁了一下:“靜氣凝神。”
随後隻覺自己渾身上下痛至骨髓,一陣一陣的涼意冒了出來,沐風澤宛若一根風中草,毫無掙紮之力。
劇痛過後是一陣暖流順着丹田湧了上來,不知是因為這丹田的暖流還是确有其他,沐風澤覺得四面八方又有清涼的氣息湧進自己的身體,那是——靈力!
心上的憤慨和身上的劇痛都在一瞬間被沐風澤忽略過去,他的雙眸猛然瞪大,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被人摁跪在地上,清涼的氣息與丹田的溫熱自然而然地融合,不多一會兒,沐風澤竟感覺手心凝出一件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