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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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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城門處的崔舉望着隊伍一點點走近,恍惚間想起當年娶妻納吉的風光。

算來,妻子離世已經五年,自她走後每一年的端午,掃祭交給下人,他總尋理由不在家中。說不明是愧疚沒臉見她,或是人死如燈滅,不如忘卻。

眼眸錯開,又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長女,威懾父親放下男人為尊的高姿态時,與眼下不急不躁的神态并無分别。

城門洞裡的風卷起她裙擺,空蕩蕩的孝衣袖管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慚愧,女兒隻站在那裡,不語不泣,卻有如濃雲慘淡的哀傷和想念。

為妻女低一回頭也無礙,等女兒進宮,往後餘生還能有幾回父女相見?罷了罷了,當父親的原諒她了。

送行的行伍十分肅穆,一道宮門隔絕望京那頭的歡騰喜慶。靈祭停到崔家宗祠外,崔雪朝從灑祭的手中接過母親牌位,仿佛有山一般壓在肩頭,深喘口氣小心翼翼地跨過宗祠門檻。

崔家人群中立刻傳來嗡然議論,怎麼讓女眷做移靈的人選?

族公彼此看看,眼中驚疑不定,斜眼持刀随扈的禁軍,按捺不語。

崔家大宗宗婦牌位早就空出來,崔雪朝放好,凝望幾眼漆金的名諱,不舍地撫摸幾下。

行過跪拜大禮,點香燒黃紙,聽崔家老族公蒼老沙啞的聲音在一旁給崔家列祖列宗道盡她簡短的生平——崔趙氏,十八嫁做人婦,二十誕育宗房長女,三十九逝,說她言行有節,恪守婦道,說她慈心于物,持家有道。

有族公念完生平,崔雪朝在前,崔荷和崔鼎在後,對着龛座三起三拜行孝儀。

之後的儀程便由族中男丁來做,崔雪朝淨過手,默立在一側等着結束。

雲團飄走,大太陽頂在頭上曬得人汗津津的,隻是沒人敢抱怨,皇後娘娘站在階上紋絲不動,宮人撐起翎鳳蓋又被揮手卻開,臣下如何能越過主子去?

幸而端午祭祀并不繁冗,兩刻鐘後終于收場,衆人長長舒口氣,塌腰拍腿,各自放松。

院中會有祭後宴,崔舉從宗祠出來尋到崔雪朝跟前拱拱手,“娘娘鳳體,此地焚煙難耐,還是先回喜臘院吧。”

随他而來的自然是崔家大小宗各家的話事人。

崔雪朝說不急,“祭後宴還得些時候,正好我有事要與父親商議,叔伯族公們在場也好。”

如此一行挪至宗祠正堂,崔雪朝乃皇後,是此間最為尊貴的君,堂而皇之地坐在正東的主位,其他人垂首恭立在下首堂中。

“不知娘娘有何要事吩咐?”

“些許小事,父親不必緊張,各位且上座吧。”

人定安坐,正堂外圍着各房的親戚,恰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扭頭去看是兩個着甲挎腰刀的侍衛領着一道柔弱的身影自人群中上來。

“阿娘?”

崔荷和崔鼎在門外看見不由呐了一聲,卻見趙柔娘霜白着臉,兩眼無神,兩人就要去拽,門上的護衛攔住姐弟兩個,“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賀功,讓他們也進來吧。”

侍衛拱手稱是,等姐弟兩個進去,把門自内阖上。

門一關,宗祠正堂内浮蕩起祭香厚重的味道,各房人一瞧進來就乖乖跪在當地的婦人,心中隐有猜測。

左不過是大宗避難外埠時行事不檢點,無非就是床榻上的混賬糊塗事,好好的宗婦因難産一屍兩命,聽說當年那胎還是男嬰。瞧這婦人的模樣,莫不是她當年對宗婦行過陰詭算計?

那頭崔荷壓着恐懼要扶她娘起,一邊朝上座的崔雪朝哭訴:“阿朝姐姐,就算你是皇後,也不能草菅人命!我阿娘......”

“大膽!”

“閉嘴!”

“切莫胡說!”

各方斬斷崔荷的話音,崔舉赤紅着臉示意仆婦把崔荷扯到一旁堵上嘴,一邊向上告罪。

崔雪朝不在意這個,不輕不重的一句話中傷不了她今日的決心。

抿口茶湯潤過幹澀的唇舌,笑笑:“父親與諸位不必如此拘謹,咱們是一家人,榮辱與共,今日所求,皆是有理有據。”

“娘娘但說無妨。”

于是緩緩道:“母親今日移靈歸位,正好今日各房話事人都在,便請諸位給崔家大宗往後的繼業做個見證。”

“母親亡去時,父親悲痛萬分之際曾在我母親墳頭發下痛誓,稱此生絕不再娶,這輩子隻有我阿娘這一個妻子。當日驟聞,我甚為感動,銘記至今。”

說來也是文人的某種情深韻事,隻是當着族中許多人,崔舉有些難為情。

“然父親乃崔家大宗,嗣子何其重要關乎家族綿延興衰,我不忍讓父親背棄誓言又不願崔家大宗自父親這一代斷嗣,故而今日想同諸位商議,族中可有天分不錯的适齡青俊肯認在大宗下,喊我一聲姐姐?”

“什麼!”

“娘娘此言何意?”

崔舉亦是瞪大雙眼:“阿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宗是有男丁的!”

“父親指的是崔鼎嗎?”

崔雪朝神情無辜,語氣卻格外堅定:“崔鼎不行,他這輩子隻能是您的庶子。”

地當中的趙柔娘撲在崔舉腿上,哀哀求道:“老爺老爺,鼎兒是您唯一的男嗣,放着骨肉血親不要,過繼旁宗的血脈是何道理?”

“娘娘,此舉怕是不妥。”

“娘娘三思。”

“娘娘,若是這婦人犯下彌天大禍,處置了她即可,但大宗血脈尚在......”

萬姑姑豎起眉眼,厲喝噤聲,“娘娘不發話,誰敢開口?!”

這下又恢複一片死寂。

崔雪朝平靜地看着與她對視的父親:“母親為何難産至死,父親您不是知道嗎?”

懷胎九月的婦人,驟聞忠誠的丈夫竟與家中寡居的堂姐有了收尾,而且對方還懷有身孕,一時無法接受背叛,提前發動。

“我......”崔舉嘴唇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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