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好借着吃東西,偷偷與祁勳眼神進行交流。
他示意她暫時保持正常,維持好眼前和諧的狀态。
就着這詭異的氛圍裡,符好竟然将盤子裡的面包吃完了。
摸了摸肚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消化不良。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吃完了,雌魚挨個收走桌子上的盤子,端進了廚房。
盛淮安還在餐桌前吃着。
他看起來不是很喜歡自己盤裡的食物,每吃一口都很艱難地咽下去,表現得很排斥。
看着他一口一口,将盤子裡綠油油的糊狀物送進嘴裡,符好胃裡一陣翻湧。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直白了,盛淮安停止了往嘴裡送的動作,擡頭看向符好。
“這是媽媽特意為我做的營養餐,補腦用的。符記者要來點嗎?”
看着少年都憋紅了的眼睛,符好咽了咽口水,連忙擺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的腦子已經沒救了。”
他發出一聲輕笑,低頭繼續吃了起來。
雄魚走向客廳,還不忘招呼符好他們。
“我們到客廳裡喝喝茶吧。”
符好和祁勳猶豫了一下,對視了一眼,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跟着去到客廳。
“家裡很久沒來客人了,你們多多包涵。”
雌魚說着将兩杯水放在他們面前。
符好端起來,嘴巴輕碰了下杯口。
正思考接下來這麼辦時,雄魚的聲音又響起,“不知道兩位客人為什麼到我家裡?”
祁勳那還沒開口,符好再次看見那三條魚又整齊地轉過來,直愣愣地注視着他們。
“他們是家教,過來給我上課的,爸爸媽媽忘了嗎?”
不遠處,盛淮安的聲音響起,替他們解釋道。
果然,聽到是家教,兩條魚的臉瞬間放松,露出了微笑。
“既然是家教,那你們一定要好好教教我們兒子。”
雄魚說着,看向還在餐廳裡吃飯的少年。
他痛苦地吃着嘴裡的食物,好幾次忍不住嘔了出來。
雌魚擔憂地歎口氣,“這孩子總是挑食,看他那瘦弱的樣子。”
轉而臉上露出類似欣慰的表情,“好在他很有天賦,這麼多年都沒辜負我們的精心培養。”
盡管已經有些适應,但是看着一條魚在說話,符好還是覺得有點荒謬。
“放心,我們會教好他的。”
祁勳順着他們的話說下去。
她順勢提議:“不如我們現在就開始吧,去樓上給他上課。”
雌魚猶豫了一下,還是去到餐廳。
她拍了拍少年的肩,“淮安,跟老師們上樓學習吧,今天就先不吃了。”
盛淮安在父母面前表現得很乖巧。
聞言,就放下勺子,老實地端坐着。
雌魚将手伸向他坐着的椅子。
符好這才發現,原來他一直被綁在椅子上。
繩子被解開後,符好和祁勳也起身跟他一起去到二樓。
上樓的過程中,他們落後于少年幾步。
符好小聲跟祁勳交流:“你有什麼發現嗎?”
祁勳看了眼前面的少年,同樣小聲道:“我在廚房下發現了一個地下室,不過沒來得及多看。”
符好點點頭,悄悄将口袋裡的本子遞給去祁勳。
“我在樓上的房間裡發現了這個,應該是盛淮安的日記。”
祁勳伸手接過來,準備打開時,前面的少年突然回頭。
“哥哥姐姐,你們也發現不對勁了吧。”淮安青澀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已經到了三樓,他轉過身,站在上面俯看着符好和祁勳。
短暫沉默後,祁勳默默将本子放進口袋裡。
符好則是強行冷靜開口道,“那個,盛先生和盛夫人是……”
“他們被感染了。”
盛淮安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出了這個爆炸性信息,然後繼續往房間走去。
獨留符好他們愣愣地對視了一眼。
進到房間,看到被拉開的抽屜,他也隻是将抽屜放了回去。
符好和祁勳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從小我就知道自己不太一樣,身邊的人都說我是天才,”
盛淮安說着坐到書桌前。
“爸爸媽媽也很為我驕傲。他們一直都把我當作他們成功教育下的最好成果。”
他手指在桌面上來回輕撫,像是在對待什麼心愛之物。
符好想到他的父親是有名的科學家,而母親是個教育家,還出過幾本書。好多家庭裡都備有一本,作為育兒手冊。
有天才少年的名号在外,作為他的父母,他們的教育方式自然也被不少家長效仿。
隻是今天親眼所見,她發現這個教育方式難免存在很多偏激和強制的地方。
他突然轉身,向符好和祁勳懇求:“我知道我爸媽已經不是正常人了,隻求你們千萬不要傷害他們。”
看着他們沒說話,盛淮安繼續說道:“他們還沒有喪失理智,不會主動害人的。我知道讓其他人知道了,他們一定會被處理掉的。”
說着,少年的聲音裡還帶着些許哽咽,“我隻是想再和他們相處最後一段時間。”
“行,我們答應你。”
符好先開口穩住他,至于到底到底怎麼樣,等離開了這個地方後再說。
盛淮安聞言眼睛一亮,好像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
轉而又将視線移向一邊,見祁勳也點點頭,他這才徹底露出放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