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裡的水經過幾次換洗已經染成了血水。
反複擦拭了幾次,符好簡單地為女人身上的傷上了一下藥。
等給女人披上毯子後,她已經累得癱坐在地上。
守了一會兒,符好沒撐住,趴在沙發邊陷入了沉睡。
她夢到自己正采訪着,一擡頭,看見采訪對象将自己的衣服脫了。
符好害怕極了,還以為他要耍流氓,就眼睜睜地看着那人撕開人皮,變成一隻大章魚。
她吓得趕緊拔腿就跑,邊跑邊回頭,隻見那隻章魚怪手裡還抓着幾把刀,要砍她。
難道是自己吃的章魚小丸子太多,現在章魚大王要給它的子民們報仇?
“咚——”
符好一腳踢到了茶幾,被疼醒了。
揉了揉自己的腳,看了眼還在昏睡的女人。
符好伸手碰了下她的額頭,發現她已經恢複正常體溫了,終于松了口氣。
突然感覺到手環正在震動,是工作群裡新發布了一個任務。
“二級任務:一男子在殡儀館内死而複生。”
什麼鬼?
可能是有些太詭異了,加上現在已經是深夜,任務發布有一會兒了,都還沒人接。
符好吞了吞口水,這可是二級任務啊。
想到自己月末的實習考核,她還是選擇接單。
出門前,符好倒了一杯水放在女人旁邊的茶幾上,以免她又口渴。
準備妥當,符好坐電車趕往目的地。好在電車是無人駕駛的,24小時都開放。
符好生無可戀地把頭靠在車窗上,整個車裡好像就隻有她一個人。
記者的工作時間還真是自由啊,随時随地,難怪外勤補貼不少。
“咕咕——”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符好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吃晚飯。
等會兒,她買的菜和啤酒……
算了,就當喂老鼠了。
夜色如墨,站在孤零零的建築前,“殡儀館”三個字發着白色冷光。
符好感覺一股寒意爬了上來,不自禁地抖了抖。
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人,看到符好連忙跑過來。
“哎?怎麼就你一個人?”那人說着,還往她的身後望了望。
符好有點懵,“就是我一個人啊。”
那人也有點懵,兩人對視着,都不明白什麼情況。
“你是治安隊,還是醫院的?”
“啊,我都不是,我是記者。”
那人聽後瞪大了眼睛,“你們記者現在都這麼拼嗎?我剛報警你就來了,來得還比治安隊的和醫院的快。”
符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好了,先跟我說說那位‘死而複生’的幸運兒吧。”
那人瞪了一下她,不過還是帶着她走進去。
“我半夜值班的時候,突然聽到冷藏室裡傳來什麼動靜。還以為是什麼野貓進來了,結果一進去發現有個冰櫃打開了,裡面的屍體坐了起來。哦不,人。”
說着,他還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滴乖乖,我在這工作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
符好聽着贊同地點點頭,确實很離奇,要是她估計看到的那一刻就撒腿跑了。
“對了,那人現在怎麼樣?”
“哦沒事了,就是有點餓,我給他沖了杯咖啡。”
工作人員帶着符好來到一個接待室,進去後,她看到一個瘦弱的年輕男人裹着毯子坐在沙發上,手裡還捧着一個杯子。
察覺到有人進來,他把頭擡了起來。
工作人員給他介紹了一下,“呃,這是記者……”
男人有點懵地看向符好,顯然也搞不懂自己都這樣了,最先見到的竟然是位記者。
符好讪讪的笑了下,“先生,我是銀瑜廣播台的記者,這是我的記者證。”
她尴尬地介紹着自己,觀察了一下男人的精神頭還行,繼續開口道,“不知道能不能請你接受一下我的采訪。”
看到男人有些猶豫,符好趕緊補充:“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的,醫護人員和治安隊的一來我們就結束采訪。”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誠懇的表情動容,男人輕輕點了點頭。
符好松了口氣,很好,願意接受采訪,成功了第一步。
“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嗎?”
問出口的那一刻,符好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怎麼能這麼說啊。
“嗯,我就記得自己在打遊戲,然後突然就失去了意識。”
男人也是心大,并未覺得符好問的話十分欠妥當,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那你是否有什麼突發性疾病?”符好一聽他“死”前在打遊戲,下意識覺得他可能是通宵打遊戲“猝死”的。
“啊,沒有,我身體挺健康的。”男人搖頭否定。
嘶,那就是别的原因了。
“冒昧問一下你從事什麼職業?”
聽到這個問題,男人的表情有點奇怪,不過還是如實回答,“清潔工。”
符好眉頭一跳,聽着男人繼續說:“我一直是幹清潔工的,前段時間不想繼續工作了,就連着請了幾天假,待在家裡。”
這,這個經曆怎麼感覺有點耳熟啊。
符好莫名聯想到前天那個被系統公告的玩家,不會這麼巧吧?
“你……”
還不等她繼續問,門外傳來醫院救護車的聲音。很快一堆人湧了進來,圍在了男人身邊。
有的給他檢查身體,有的詢問他的身份信息……
符好一下被擠到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