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各種檢查後,顯示男人的身體果然和他說的一樣健康,甚至可以說很強壯。
大家都有點無語,所以他之前被送到殡儀館是……
據殡儀館的工作人員說,是男人的室友發現他趴在桌子上沒了呼吸,被确認死亡後,才送到了這裡。
男人左右看了看,試探性問道:“既然沒事了,那我什麼時候能回家呀?”
治安隊的隊長無奈地看着他,“你小子也是命大,差點就要成一把灰了。記得以後少打點遊戲,别再熬夜了。”
男人聽話的直點頭,表現得十分老實。
确認男人真的沒事後,治安隊的和救護車也就都離開了。
隻剩下角落裡的符好,兩人一個對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符好還在想怎麼試探他到底是不是玩家時,工作人員突然叫男人過去繳一下費。畢竟他也在這“住”了一天。
符好先出去了,蹲在殡儀館門口等他。
夜晚風有點大,她還隐隐聽到有貓頭鷹“咕咕”的叫聲。
“哎,你怎麼還沒走?”
男人一出門,就看到樓梯那蹲着個人。
符好聞言起身,“等你呀,還有點事想問你。”
“哦,行吧,那你問吧。”
男人好脾氣地答應。
等走出了一段距離後,她才開口:“你被封禁了嗎?”
“啊?什麼?”
男人被這句話震的一下慌了神,眼神躲躲閃閃的。
唉,這人表現得還能再明顯點嗎?
符好擡手,示意他不必再演。
轉而她背過手,繼續往前走。
沒過多久,男人果然追了上來。
“那個,你也?”
在符好的眼睛裡,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一下激動地跳到符好面前,“太好了,我今天也是見到家人了。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啊?”
看着男人滿含熱淚的眼睛,符好諱莫高深地一笑,“你覺得呢?”
男人打量了一下符好,突然眼睛一亮,“哦,你肯定來得比我早!”
她還以為他要猜出什麼呢,看着他不太聰明的樣子,符好繼續套話,“那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我呀,我都來了半個多月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碰到……呃,我真的太激動了。”
聽到他都來這麼久了,符好有點奇怪。
“難道你這段時間裡,都沒碰到過其他人嗎?”
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玩家”這個詞。
“沒有,我算是比較晚入遊的,前面那些老玩家都成老油條了,可能就算碰到了,我也很難發現。”
男人雲淡風輕道。
符好不着痕迹地緊了緊手,“那看出那些新人應該很容易吧。”
男人搖搖頭,“新人很少的,遊戲人數早就固定了,除非有人退出,才會有新人進來。”
至于怎麼退出,他們心裡都清楚。除了玩家在遊戲裡死亡外,就是被系統抹殺這種可能存在了。
符好陷入沉思,現在她的心亂作一團。
大多時候都是男人在滔滔不絕,他好像要一次性把憋了很快的話,都對符好說出來。
分别時,男人問符好:“對了我叫莫奇然,還沒問你呢。”
符好有些不在狀态,“符好。”
“不,我是問你在原來的地方叫什麼。”
看見符好詫異地看着他,男人扭捏地撓了一下頭,“我想,要是有機會回去的話,我們說不定還能見面呢。”
男人像小狗一樣濕漉漉的眼睛裡,滿是真誠。
符好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也叫符好。”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男人摸着頭嘀咕,“真好,兩個世界都叫一個名,也不會記錯。”
符好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其實得知對方也是玩家時,她是很開心的。
雖然在原來的世界裡自己也是孤身一人,沒有親人,關系還可以的朋友也沒多少個。
按理說她留在這個遊戲世界裡也沒什麼,但始終認為自己是局外人。所以才會對同為玩家的莫奇然,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符好其實在很早的時候,就為自己規劃好了該如何死去。要精彩,要有意義。
所以她以前想成為一名戰地記者。這樣就可以在戰場上,在她的職業上,完成她短暫而絢爛的一生。
在符好心裡,這應該算是無愧一生吧。
這麼想,遊戲其實選她當記者還選對了不是?
符好自嘲一笑,她其實也不知道現在自己做的對不對,而且這也由不得她。
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不喜歡這樣,不喜歡這樣身不由己。
再次打開遊戲,她盯着“366”這個數字,産生了跟從前不一樣的心态。
原來一開始的時候就固定了,每個人的編碼是固定的。
在這個遊戲裡,她是誰,她叫什麼,并不重要。玩家代表的隻是一個數字,可以是她,也可以是其他人。
符好失魂落魄地打開門,驚訝地發現本該在沙發上躺着的人不見了。
還不等她多想,身後突然有一道勁風朝她襲來。
符好反應迅速地歪頭躲過,猛地接住了那人的拳頭。
看清楚的那一刻,符好連忙道:“你怎麼醒了?哎,等會兒,剛剛可是我救了你。”
原本藏在門後的女人一語不發,隻是一味地攻擊符好。
可能是身體尚未恢複,動作并不是很敏捷。
“啧,”符好無奈地用力擒住她的手臂,一把把她推到了沙發上。
女人捂着胸口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看向符好的眼神滿是警惕和忌憚。
“别不識好歹,要不是我,你指不定就死在垃圾堆裡了。”符好沒好氣道。
她真的是吃了不讨好,放棄了10000個信用點,結果人家還絲毫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