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祺微怔,身邊人隻有李祥、戴貴、泰梂,還有張堯、趙啟新,幾人并無異常,吳祺:“還請莊主明言。”
男子仰身平卧青石上,阖了眼,“我這傷三五日難愈全,還需她來換藥。”
吳祺神色明動,“……莊主是如何會傷成這樣?”
清風拂面,萬物靜得和風淡蕩,許久,男子緩緩道:“被人下了藥。”
吳祺皺了皺眉,要是換作别人,他定然深信不疑,可眼前之人非同一般,怎會輕易被他人下藥,并且還傷成這樣?
“莊主……”吳祺備了換藥的紗帶來,眼下他可以先幫其換藥,并不一定非要她明日來換。
男子聲音透着些慵懶、昏沉,将睡的樣子,堅持:“我要她來換。”
吳祺頓了頓,“莊主可知,她是、女兒身?”
當然。
“那莊主還要她來換?”吳祺垂首,若真要她來換,她豈不要見男人的身體。
男子擺了擺手,已寐,示意吳祺快離開,莫要打攪。
吳祺快步回了營,夏語心一直等在祁夜歡帳前,得知那人活着,沉了口氣,“明日找時間進山去給他換一換藥。”
吳祺點頭。
夏語心上前問祁夜歡帳前侍衛,“将軍他要何時回營?”
帳前侍衛站如松柏,“我等不知。”
原已知曉從他們嘴裡問不出什麼,抱着試一試的心态,也不過是多此一舉,夏語心轉身離開。
此刻,校場内。
祁夜歡跟着将士們操練了數個時辰,許多士兵已累得筋疲力盡,卻無半點敢稍息。
練兵先練将,祁夜歡聲如洪鐘,一遍一遍帶着将士喊口号:“校場多流汗,戰場多勝算。”
聲音铿锵有力,響徹整個校場。
夏語心離開他帳前後,帳前侍衛便來校場向他禀告:“棠夥頭已離開了将軍帳前。”
但她仍未來校場,而将士們确已體力困乏,祁夜歡這才下令讓将士們原地歇操。
此時也是亥時一刻,将士們操練了整整三個時辰。
夏語心回到她自己帳前,給團團道了歉,又到祁夜歡帳前來等。
半個時辰過去,祁夜歡仍未回營帳,站得腿腳酸疼,夏語心又回了她自己帳下。
吳祺、吳福端了米粥送來,吳祺把他的給了她,便同吳福共用一碗。
夏語心将米粥分盛了些給兩兄弟,又給團團分盛一點。
團團不喜食粥,便隻給了它少許,然後三人排排蹲在帳前,邊吃着蕨粑,邊吸溜米粥,夏語心學得最是有模有樣,甚至吸溜聲蓋過了吳祺、吳福。
兩兄弟不由看了眼,吳福忍不住笑了,“棠小弟,你可以不用吸溜這麼大聲音,我和我哥、也沒有整出這麼大聲音,你這太誇張了。”
夏語心抿嘴笑了笑,再喝粥時,也沒有了吸溜聲。
“這才好嘛!”吳福把她沒有喝完的米粥拿過來喝幹淨,“不能浪費。”
夏語心愣了愣,那是她吃過的,“剛才我說多分一點給你們,你們不要。”
吳福抹着嘴巴,“誰會嫌棄,反正我不會。”
祁夜歡在身後看着三人這樣排排坐在帳前吹晚風。
而且,她這般不避諱夾在吳家兄弟當中,被擠得足足矮了一個腦袋。
喀!
祁夜歡打出響聲。
夏語心回頭,見着是将軍回來了,迎身站起,關切的、急切的,眼神中不失透露着對邑安城内情況的擔憂,“将軍……”
祁夜歡聲未動神先動,看了眼吳家兄弟二人。吳祺、吳福即刻退了下去。
“既然如此在意城中之事,還有閑情坐在這裡吹風?”
“?”
祁夜歡行至她三人排排坐的位置,踩于正中間,看着她。
夏語心愣愣地退開兩步,“将軍這是……?我去将軍帳下找過将軍,是想問城中情況,但将軍……”
“棠溪顔,你到底有幾顆心?”
什麼意思?
夏語心雙眉緊蹙,“當然隻有一顆,莫非将軍你有好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