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哥譚未必有那麼多的漫展,但哥譚總是有數不盡的萬聖節。
飽受家庭問題摧殘的西爾維娅隻是想在周末休息一下,和男朋友好好約個會——沒有阿卡姆跑出來的精神病到處潑灑化學物品也沒有幫派突然跳出來拿重機槍掃射無辜市民的那種約會。
隻是兩個人在哥譚到處走走,去超市采購,去書店看書,看看新出的漫畫,買點有意思的小首飾,端着加了半杯冰的咖啡對每一個路人品頭論足——最平靜、最安甯的那種約會。
漫長的互相折磨之下她已經放棄和布魯斯糾結随身攜帶撬棍究竟是不是一種需要治愈的精神創傷這個問題了,反正布魯斯也不能強壓着她去看心理醫生——他自己都不肯去看心理醫生。
“可能是我終于上課上瘋了,也可能是剛剛那個舉着魔杖跑過去的巫師實際上是我的幻覺……他是嗎?”西爾維娅拿着玉米卷,神色茫然。
“我不确定,公主,”傑森也面露震驚,但他還記得一口咬掉西爾維娅的半個玉米卷,“可能我們倆都瘋了,也可能這裡真的有個穿着睡袍卻沒穿褲子的老瘋子舉着半米高的木棍在四處亂跑……”
“然·後·他·在·把·人·變·成·樂·高·玩·具???REA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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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場景對于哥譚人來說有點太溫柔了,但是對于正常人來說可能又有點太恐怖了。
一個頭發花白、披着睡衣并且真的如傑森所說沒有穿褲子的瘋狂魔法師舉着他的魔杖尖笑着在哥譚中心區的馬路上狂奔,後面還跟着因為總要停下來救人所以嚴重被拖慢速度的蝙蝠俠、羅賓和紅羅賓。
他一邊狂奔,一邊還在口中念念有詞,魔杖在空中胡亂揮舞,一道道五彩斑斓卻又透着詭異氣息的魔法光芒從杖尖射出,在他所過之處所有倒黴的被魔法掃中的東西全*髒話*變成了*髒話*的樂高玩具。
就在倒黴情侶面面相觑、懷疑人生的短短幾分鐘之内,一道光芒精準掃中了街邊一位中年男性。
刹那間,他的身體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禁锢,雙腳如同生根般牢牢定在地面,讓所有的逃跑變成空談。他的面部輪廓變得棱角分明,臉頰兩側像是被壓縮,鼻子和嘴巴變成了樂高小人那種簡單的點狀與線條,皮膚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層幽光,原本粗糙的質感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塑料特有的光滑與亮澤。四肢開始一節節縮短、變方,關節處出現明顯的塊狀凸起,就連手都變成了樂高玩偶特有的U型手。僅僅數秒,這位中年男性就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樂高玩具人,保持着驚恐回望的姿勢,啪的一下掉在地上不動了。
街角的流浪貓也沒逃過這樣的不幸,魔法光芒掃過它時,它發出一聲驚恐的喵叫。緊接着,它的身體迅速變小,皮毛變成了一塊塊拼接的塑料片,尾巴變成了一根細細的塑料棍,四條腿也變得方方正正,就像是一個迷你樂高貓咪擺件,定格在逃竄的動作上。
就連他們剛剛逛過的書店都慘遭毒手。木質大門瞬間變成了色彩鮮豔的塑料門闆,原本精緻的銅制把手也化作了一個大大的樂高積木旋鈕,突兀地安在門上。書店的外牆,磚石結構迅速瓦解,變成了一塊塊巨大的樂高積木相互堆疊,每一塊都有着鮮明的顔色分限,原本牆面的海報與塗鴉也被替換成了樂高風格的簡易圖案,用誇張的色彩塗抹着。
“好詭異又好限制級的場景……”西爾維娅面色扭曲地丢出一個【障礙重重】,看着瘋狂魔法師像什麼日漫的嬌弱女主角那樣哎呀一聲被空氣絆倒平地摔,露出本應該令宅男臉紅心跳而現在隻讓人質疑他到底有沒有按時換洗的内褲,“我有點覺得惡心,又有點向往(他的能力),然後因為自己有點向往所以覺得更惡心了,真要命。”
“有點像是樂高版本的《死寂》,”紅羅賓停在他們倆旁邊,那邊的魔法師已經被趕上來的羅賓一刀釘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蝙蝠俠正在用自己最恐怖的聲線逼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不想要人的舌頭。”
“可能因為瑪麗肖出門會記得要穿褲子,穿着會決定人們如何看待這個世界,小紅,”傑森說,“所以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這個老瘋子到底是從哪裡跑出來的,某個邪惡反派的被窩裡嗎?我不知道現在做反派還需要給人賣屁股。”
“不要提醒我好嗎傑森,我好不容易才忘記自己剛剛看見一個半裸的瘋子在哥譚大街上大叫大嚷,我的天呐,我們巫師的名聲就是被這種不知道在研究什麼的家夥搞壞了的……”
瘋狂魔法師突然大笑起來,羅賓都被他吓了一跳,跟隻貓似的蹦的老高。
真不知道他怎麼笑得出來,西爾維娅想,要是我穿成這樣到處亂跑還被所有人看見,去死都有點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笑得出來……難道這就是反派特有的不拘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