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還未看幾下,一個黑色的東西遮在了他的眼睛。
“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浴桶裡!”祈無疆扯下臉上的衣物質問着,看清了是那個男人的黑袍。
男人已然騰出了浴桶,他拿着架子上的毛巾擦拭着臉上的水珠,看似方寸不亂,好像剛剛闖進浴桶的不是他一樣。
祈無疆盯着他的面容,黑袍現在在他手上,此時他已經全然露出了面容,他有着一頭海藻般的卷發,上面佩戴着簡單的銀飾,耳尖露出一角绯紅。
“以後,不要在不合時宜的地方揣測或是呼喚我。”他最後陰沉地盯着浴桶中慌亂的男人,将手中的帕子扔在了一旁。
他的手套都濕了,這樣擦不是欲蓋彌彰嗎?
祈無疆被他堵住了嘴,這一切都來的太快了。
那語氣就跟他的人一樣低沉深邃。
合着是他的錯了?明明是他突然闖進來!
“他怎麼先發制人!吃虧的是我好嘛!”祈無疆氣不打一處來,盯着他離去的背影,一拳錘在了水裡,受着窩囊氣。
他是不是還得謝謝他最後關門。
祈無疆出了浴桶換上他們的衣物,他梳着頭看着鏡中的人。
他,不叫祈無疆,也不屬于這個世界。
他的原名叫——祈年。
那天意外的點進一本BL小說——《無疆》,他本來是苟長的,但是因為太無聊了,他沒想到看着看着他穿書了……
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遇到的最無語的事情。
穿就好了,他穿的這個小說隻寫了前三章……
男主穿越,剛出生,村被屠。
作者用了一章半描述了一個多麼美好的村莊,一章半描述了受出生到村子被屠殺。
現在的他完全不知道後續,回想起這個作者的文案,都是噱頭,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看書從不記人名,連男主是誰都不知道。
他實在是苦不堪言。
現在是他在書裡,他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會被他的選擇而改變走向。
此時他現在又在這個什麼鬼山寨,他不會要被人綁去壓寨吧?
天殺的!
他腦海中想起今夜阿丕努突然在浴桶出現的場景,以及他所說的話。
契約……
隻有契約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所以,是因為他跟他結契,所以才不能離開?
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咕嘟”
他的肚子餓了。
為了追那角妖,他連午飯都沒有吃,更别說熬到現在了。
反正,他們現在結契了,身體共感,他動不了自己。
他推開門,膽大妄為地走到了欄杆處喊了一下。
“喂!我肚子餓了,有沒有人管我呀!”
在那棵榕樹上方,有個人也感受到了相同的感覺。
“大祭司,是否是沒吃飽,屬下這就給你備菜?”手下聽到了一絲動靜,臉上閃過一抹尴尬,連忙出聲關心他的身體。
阿丕努握着權杖轉過身盯着眼前的男人,“不是我,是他。”
“去給他備菜吧。”阿丕努囑咐了下去。
手下心裡泛起了嘀咕,方才他還看到大祭司在這裡呆得好好的,一眨眼的功夫,大祭司竟濕漉漉地從外面回來了,現在又開始關心起那個男人的安危了。
他們大祭司太怪了……
見人都下去了,阿丕努低頭皺起了眉頭。
原來餓肚子是這樣的感覺。
曆代的大祭司都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與神力,每一任祭司都要與疆王結契,那是為了保障疆王的餘生安全,同樣祭司的壽命也會更長。
從來沒出現例外,直到今天。
他擡起頭看向整個榕樹的樹心處,那一處似是一個球體,在緩慢的自轉,周圍發着綠光,有着最充足的靈氣,放眼望去更像是整個星辰,這裡是維系着整個黑深寨的命脈。
他攥了攥權杖,這把法器注入了曆代祭司的靈力,是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祭司積澱下來的力量,每一寸都透露着天地之間的力量。
随着他輕輕一握,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凝重。
阿丕努松開手開始催動,眼眸中冒着綠光,嘴裡在念念有詞,似乎是在念什麼符咒。
“占蔔他。”
他輕念着,盯着最後看到了球體上顯示的方位,已經了然一切。
大兇之人……
隻不過,他的命數被人做的手腳。
阿丕努眉心一擰,不管怎麼樣那個男人是禍害。
不遠處,有一個東西輕輕地動了一下。
他眼眸中的綠光消失,平靜地看了過去,那一處不着痕迹地恢複了原樣。
與此同時,另一處。
“啊秋!”祈無疆吃得正香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他行走在江湖上,除了妖孽見到他要罵他,還沒有人讨厭他的,那個家夥還說讓他别揣測他,現在看來是那家夥在遐想自己吧。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算了一卦,果真算到是那家夥對自己有非分之想,“哼,黑臉老鼠!”
要換做是以前,他可不信什麼玄學的,直到他穿書後,遇到了他的師父,見識到了這個光怪陸離的角羅大陸。
不信也得信了。
他的師父是個道士,人稱南極道翁——仲博。
可是那個老頭,有一天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他出師了,他沒什麼可教了,便出去雲遊了。
這老頭完全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管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