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菲基手裡塞的正是方才鄧雀鴻掰斷的那塊,沉香掰沒了一塊山頭,煞有斷頭台的意味。
這才發現選了個什麼東西,罵罵咧咧丢回去道:“靠,這老爺子成天淨惦記着不吉利的東西。”
“二叔。”
将一切都看在眼裡,卻被完全遺忘在話題外的伊林,不甘心出聲道:“聽說貝多女神島快修繕好了,今年暑假我想和朋友上去玩可以嗎?”
勞菲基一貫大方道:“當然可以,既然伊林都開口了,那當然得滿足了。”
還沒等人高興起來,又聽他道:“小侄子呢,二叔新開發了好玩的旅遊景點,有空來玩啊。”
他的臉瞬間就垮了,墨楚一臉狀況外,迷茫中點了點頭。
……這人之前可沒對自己有好臉色過。
從前看自己時,每每都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alpha的待遇與omega相比,處境果真是天差地别。
“東西要就帶走,不要就出去,我還有會議要開。”德拉爾耐心耗盡,話裡話外都是驅趕人的意思。
“缺頭的破爛玩意要有何用,老頭真是眼花了當成寶。”
墨楚不知為何總感覺他話裡藏話,肩頭一沉,讓人毫不客氣一把勾攬帶走。
勞菲基爽朗笑道:“不過新鮮出爐的孩子就可以帶過去給老爺子過過眼,他老人家可惦記好幾天了。”
拄着拐杖恨不得來一棒槌,天天跑來抗議的惦記?
德拉爾一臉嘲諷冷哼,偏頭道:“小兒子,你累不累?”
拼盡全力都無法掙脫鉗制脖子上的胳膊,墨楚暗中咬牙恨不得提腳踹了他,回話時又變怯懦道:“爸,我脖子好重,腳有點痛。”
“不舒服就讓德夫帶你回房間。”
德拉爾眼神示意,德夫管家心領意會大跨步,遮擋住門口破洞位置,嚴肅道:“墨楚少爺坐一天的車了,他需要休息,請交于我吧,二老爺。”
勞菲基想推開他,咋舌不滿道:“這才多大的事,alpha沒那麼嬌貴,老子小時候下雨天還能在泥裡打滾跑五公裡,坐個車能累到哪裡去。”
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想把墨楚帶走,甚至重新分化出蝙蝠翼膜,打算硬闖了。
眼見管家即将攔截失敗,墨楚索性心一橫,再次發揮有樣學樣本領,揉着眼睛嘤嘤道:“你好奇怪啊,你是變态嗎,快放開我怎麼能強迫人啊?!都說累了累了累了,我很累了!”
哭得驚天地泣鬼神,時不時再不滿跺個腳。
捏着嗓的尖細哭聲瞬間驚悚住勞菲基,吓得他汗毛炸起,全身電麻了一樣直起雞皮疙瘩。
“哎喲喲有話直說,你大老爺們哭個什麼勁?!”
糙漢直來直去習慣了,完全受不了他這捏揉造作仗勢,忙不疊甩開搓手臂道:“你alpha怎麼跟個嬌滴滴的omega一樣說哭就哭,你的骨氣呢?!”
托您老的福,和良心一起喂狗去了。
墨楚雖想找個靠譜的靠山,但還沒忘現在是他的老子當家做主,站隊可不是亂站的事。
腳底抹油一閃,躲到德夫管家身後。
“德夫,我不要跟他走,他好兇哦,你快幫我攔住他!”
實戰能力幾乎忽略不計的德夫管家愣怔道:“什麼?”
勞菲基窮追不舍,想再抓捕回去:“叔叔我不兇,侄兒你就乖乖跟二叔走一趟。”
德夫讓他們兩個不時揪着當立棍,整個人被拉扯得東倒西歪站不穩。
“鬧夠了沒有?”
墨楚眼見德拉爾雙目猩紅,犬齒變得尖利,不斷增長吸血蝙蝠二分化特征,他嘶啞道:“我還沒死呢,勞菲基!”
墨楚頓時預感不妙:哦豁。
徹底被激怒的男人霎時像龍卷風一般沖出房間。
書房的門瞬間報廢,強勁的沖擊力甚至波及到了外牆,砸出個巨大窟窿。煙霧粉塵缭繞,便見兩具糾纏扭打的alpha古老種。
墨楚及時跳腳避讓,餘光審視半天,默認他爹的精神病又間歇發作了。
心道何苦呢,非得去刺激他,打不赢個有病的人嫌丢臉,打赢了又不光彩。
兩個人打架時拳拳到肉,以最原始的戰鬥方式,打得不可開交。
德夫管家取出他的銀框老花鏡,扶了扶眼鏡腿兒,見習慣般掏出a5紙大小的無邊光闆,在上頭選點。
幽綠的波動光以所有人腳底為中心不斷朝外擴散,走廊肉眼可見覆蓋熒光網膜,空間憑空翻漲拉大了一倍大小!
放大的場地方便了他們施展拳腳,重物砸落的聲音不曾停止過,天花闆坍塌的地方在網格的拉扯中又反彈恢複原樣。
德拉爾雖看起來不及勞菲基半個塊頭,但他勝在速度靈敏,先天的高階分化讓他在争鬥中更具優勢。
勞菲基被粗/魯從半空甩出,還未起身,德拉爾随風而降。
翼膜大展,能将整個成年人完全吞噬包裹,德拉爾龇牙俯身道:“你給我安分點,滾回去!”
壓制着底下人的脖頸,另邊手指尖銳穿透了他的鎖骨,翼尖如樁釘牢了他的雙掌。
勞菲基痛苦擡頭龇牙吼回去挑釁,他的雙翼被打折了無力垂在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