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桐州的飛機落地後,鐘一家裡來了電話。
退圈多年,網絡輿論再次将他推向風口浪尖,鐘一深吸一口氣,做足了心理建設才接起。
“我是阿媽,兒子忙嗎?”
“阿媽……”聽到家人聲音,鐘一蓦地鼻頭一酸,但生生憋了回去,“不忙,剛剛下飛機。”
“鐘一,你打的錢收到了,阿爸聽到節目上你唱歌了。”阿媽聽上去心情不錯,這時他爸的聲音也傳了出來:“鐘一,節目上要好好表現,我就說你要回桐州吧,上節目我和你阿媽都高興!”
“爸,身體還好嗎?”鐘一最挂念的還是老鐘的病情,“錢不用擔心,我最近接了很多通告,能負擔得起。”
“什麼都好,有通告更好,爸爸心裡高興!”
阿媽接過手機,避開老鐘,有些哀傷地和兒子說:“兒子,爸爸眼睛不中用了,不過能聽見你唱歌,日子又有了盼頭。”
“阿媽,辛苦你了……”
“對了,你怎麼突然就上節目了,昨天刷視頻才知道,你這娃什麼都不說……還有那些債……”阿媽沒再問下去。
“阿媽,你看到網上的評論了?”鐘一心裡卻像是落下一塊石頭,安慰阿媽:“我簽了新的公司,有工作欠債很快就會還清。”
“好,真好,大家都說你唱得好呢!”
鐘一:“阿媽,你照顧好爸爸,月底我應該會回來一趟。”
“你忙你的。”阿媽卻推脫,“回來多耽誤事,别擔心。”
……
網上正式開啟大衆評審通道,每人每天可投一票,多的票數全靠真金白銀——買入桐州藥業生産的金銀花露,掃瓶底二維碼,每一瓶可多投五票。
第三期開始,選手的最終排名由場内觀衆票數的70%+大衆票數的30%決定。
桐州藥業的股票漲瘋了。
漲得許從嚴差點動搖出回去繼承家産的心思,把廠裡金銀花露瓶子全拆出來掃給鐘一。
當然,許從嚴要面子,他就想想。
鐘一簽完“賣身契”後,銀河以太的公關部火力全開。在網上給他打造全新人設——#過氣歌手娛樂圈再就業#、#頂流回憶殺#、#打工多年不忘初心#、#鐘一的七年沉澱#……
而網上關于“光逆舞美”真實背景的猜測也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許從嚴少了後顧之憂。
鐘一的知名度和商業價值直線飙升,在排行榜上和何星星厮殺第三名,兩方粉絲氪金上頭,輿論對嗆的聲音此起彼伏。
周四,鐘一收到節目組新通告,下午要去台裡錄制第三期選歌畫面。
鐘一懶懶起床收拾行頭,天氣轉冷,他穿了件改良的牛仔短蒙古袍,戴上許從嚴七千買的南紅串和五百買的老銀松石戒指。
時間尚早,許從嚴不緊不慢地站在落地鏡前系領帶,問鐘一:“網上歌單出來了,你中意哪首?”
“《海底》和《一萬次悲傷》,都挺好。”鐘一心不在焉的回答。
衣帽間裡鐘一的服飾漸漸多了起來,花花綠綠的演出服排在黑灰色系的套裝邊上,像是被侵略者貿然闖進,打破了許從嚴一塵不變的生活。
許從嚴扣上鉑金襯衫袖扣,慢條斯理地穿上槍灰色西裝外套,看着鏡子裡鐘一的背影,提醒道:“第三期要上舞台裝置了,你選個情感沖突強一點的。”
“是嘛……你給個意見呢?”
許從嚴想了想,“《等下一個天亮》吧,挺适合你。”
“行,但不一定想要就能選到……我盡量吧。”鐘一已經穿戴完畢,靠在櫃門上看着對方西裝革履的模樣,打趣道:“精英啊,穿這麼闆正。”
許從嚴觑了一眼,“不帥嗎?”
“啧,真自戀。”
“好了,送你去電視台,我等會還要去公司。”
許從嚴戴上無框眼鏡和寶玑7787,斯文敗類的味兒更正了,鐘一上下打量着許從嚴,不信他這孔雀開屏的裝束僅僅是為了上班。
鐘一:“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要去相親?”
許從嚴豎起左手,“注意重點,對戒。”
鐘一:“。”
“不逗你了,我下午要見個重要客戶,他馬上要開巡回演唱會,得好好接待着。”
鐘一頓時來了興趣,兩眼放光問:“誰啊?”
“沒簽合同呢,不好說。”許從嚴沉吟片刻:“不過有隋遇牽線,應該能成。”
“他也總算是做點人事。”鐘一一想到許從嚴花了将盡一百萬公關第一期,心裡就憋屈,“做幾場演唱會能掙回來這一百萬?”
“兩場就夠了,穩賺不賠。”許從嚴說道:“最好能包圓他整個巡回,隋遇也夠意思了。”
過氣歌手鐘一羨慕極了,“真賺錢啊……我什麼時候能開上演唱會啊。”
“指日可待,到時候包在我身上。”許從嚴看了眼時間,“出發,出場費十萬塊的小鐘。”
鐘一默默翻了個白眼,“切,現在十萬塊請不到了。”
排位意味着定位,大咖李遠帆甚至不如新人歌手何星星,網絡排名第七,見到鐘一和梁宇後仰天長歎:“苟富貴,勿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