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止不似其他劍仙,也不是如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那樣的極緻劍道。
越止不拘泥于以劍載道,他自己就是道,他隻是用劍演繹自己的道。
此時此刻,越止的劍,通透自然,羚羊挂角,漫不經心但又帶着大道清寂之意,看的人會發現,他舞的是劍舞,舞的也是他的道。
诃那不禁拿起笛子吹奏起來。
暮光之中,海面之上,彼岸之側,朝陽初升,一舞凜然,兩心無忌。
一場劍舞,一場演道,究竟能留下什麼痕迹,就隻有當事人知道了。
解決完帝釋天這個最大的麻煩後,越止就帶着自家好友跟陸小鳳他們一起回了中原,留下自家兩位表哥的人收拾無名島上的爛攤子。
他隻負責解決首要問題,不負責收尾,餘下的利益要如何分配,也與自己等人無關。
上岸之後,越止沒有失蹤,隻是也沒有去任何一個長輩哪裡,他選擇在太湖定居閉關去了。
既然決定要飛升了,那首先就要把修為提上去,雖然他并不着急就是了。
江湖這個地方向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地兒,在越止閉關的時候又出了不少新鮮事兒。
其中最精彩的就是關于越止這位神醫現身的事情,短短幾個月就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
要是沒有人在背後推動,是不可能傳的那麼有偏向性和欺騙性的。
聽聽什麼叫神醫醫術無雙不好武學,說的那叫一個真實。
分明是要把越止道長武力底下的印象深深刻在衆人腦海裡。
對此,因為不是老一輩動的手而是某一位小輩動手,覺得無傷大雅而選擇沉默的長輩們無言以對。
某種程度上,這也沒什麼錯處,隻是一想到越止的武力值低下這句話,就覺得哪哪都不對。
放任的結果就是越止道長一出關,就不得不面對找上門來的故人帶來新的麻煩時,默默在心裡加快了解決麻煩的計劃進度。
道長當着找上門來的故人的面,笑的天地失色,當場寫了無數封信。
讓他好好遊曆紅塵不好嗎,非要把安安分分的他牽扯進這些雜七雜八的算計裡。
反正很多的長輩都飛升了,剩下的也不會對他的決定傷心難過。
畢竟都是信奉成王敗寇的人呢。
白衣妖君若有所思,在故人離開,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時問道。
“你真的決定這麼做了?”
“這樣子,可是他們逼我的。”
道長柔聲道,手上轉着一串念珠。
長痛不如短痛,非要帶上他,也不要怪他動手推動棋局了。
想把他當做棋子,就不要怪他掀了這棋盤。
在另一個世界裡,一個久違的身影無聲看着山上無盡的風雪,懷裡抱着一柄劍。
“師侄。”
一道壓抑而平靜的聲音伴随着紫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抱劍的少年身後。
“難得掌教有空。”
一身黑色廣袖的少年擡眼看着天際,語氣不鹹不淡。
“你真的是瘋了,竟敢去插手與你師尊有關之人的命運。”
青年身姿挺拔,步履閑雅,穿着一襲太虛宗掌教紫袍,俊美的臉上表情淡淡,一雙鳳眸同樣是淡無顔色。
冰冷的語氣在說着自家師侄不要命的行為時,依舊理智的可怕。
“我很清醒,隻是讓師尊的好友提前知道了一些記憶而已。”
少年渾身黑衣,衣服外面的肌膚白沒有一絲血色,給人一種瓷器快要裂開的感覺,好似在忍受劇烈的痛苦,可一臉的不在意,又有種拒人于千裡之外之感。
“不要做無用之事。”
紫衣掌教面無表情的道。
“即是無用,那您怕什麼,更何況,這是師尊默許的,掌教師伯。”
少年語氣不變,隐隐帶着一絲小孩子向長輩炫耀的得意,但那臉色卻愈發不好看了。
“廢言,本座當然知道是他默許的,要不然你現在已經沒了。”
掌教涼涼道,很是看不慣自家亂來的師侄。
他們這樣的存在的命運,又豈是少年這樣的小輩能随意插手的,就算那隻是無數轉世的其中之一,也是一樣的。
若非他身上有着他師尊的道印為他消去大半因果,那他是改得,也回不得。
“事不過三的道理,師侄還是明白的,這是最後一次了。”
少年靠在柱子上,無力的道。
如果可以,他并不會選擇在這兩世插手,這是他的能力隻能讓他去往那兩個輪回稍作停留罷了。
“在太初未歸,你未收徒時,師侄,本座不希望看見清寂一脈的道統失落。”
掌教漠然的伸出左手并作蓮花印,淡紫色的仙靈落在少年身上,強制性把不讓人省心的小輩送回歸寂峰閉關療傷,長袖一甩,身影也消失在了祭雪峰。
“呵,這算不算清寂一脈的傳統……”
都是認準了一件事,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要去做到的人,這一點還真是一脈相承。
想起自家師弟,冷心冷情的掌教也不由郁結。
明明整個宗門都算不得是什麼舍己為人的人,怎麼就養出了那麼舍生取義的性子呢?
他就閉了個關的功夫,一出來,養的好好的師弟就被折騰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裡面沒有什麼貓膩他是不信的。
那個葉家的新任家主顯然也是不信的。
要不是牽涉太多東西不好清算,掌教覺得,那位能現在就去把那群引着他師弟犧牲的人拉去陪葬。
雖然他現在幹的事情還不如讓人陪葬來的好。
莫名其妙多了一堆事情要處理的掌教真人揉了揉脹痛的腦子,心裡想殺人的念頭已經十分強烈了,但還是忍下了,甩了甩袖子認命的去處理師弟走後那群人搞出來得爛攤子。
呵,有本事當着他師弟的面搞事,現在背着師弟才敢動手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