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得挑這個時候嗎。”
道長察覺身後的動靜,沒有停下腳步,隻是揮了揮拂塵。
“因為這個時候最方便。”
雪白的衣裳穿在突然出現的來人身上,不似越止的清寂飄渺,也不似诃那的溫潤如玉,倒是一種冷酷自負,即使他笑着,真正看的透他心思的也沒有幾個。
但現在他是真誠的,因為他對着的是越止。
一個完全知道他底細,但不會因此厭棄他的存在。
“行吧,他們又想幹什麼呀。”
越止拉了拉自家好友的袖子,無聲抗議。
他屬實是不想再對上那些老一輩的人了,主要是累。
他清淨慣了,诃那也不喜歡摻和這些東西,這幾天就顯得麻煩了。
他不喜歡麻煩。
就像這一次,本來說好了當背景闆的,結果他都打上幕後黑手了。
現在的太平王世子也就是宮九的出現,就相當于在告訴他,帝釋天和宮九的師傅無名聯手了。
很大概率,因為他。
“師傅說,讓我帶你去無名島,但是你太難找了。”
宮九搖了搖扇子,帶着一點無可奈何的樣子。
越止和诃那遊曆路線可随意了,完全是想一出是一出,今天在紫禁城,明天說不定就在鄉野小村莊,任誰看了,都得說一句比宮九還要行迹莫測。
“可是我現在不想去。”
越止不樂意了,上一輩的事情為什麼要他一個小輩來解決。
“帝釋天和楚留香在,陸小鳳和花滿樓也會在。”
宮九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家師傅的謀劃,情報說的那叫一個松快。
“沒關系,再不濟,夜帝前輩不是還在嗎,總不會放任他人被那群人算計死的。”
道長話裡話外都透着一股不想管事的意味。
“可你今日動了劍,對着帝釋天動的劍,還成功了。”
宮九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語氣淡淡的,像是在陳述事實。
本來帝釋天隻當越止是一個可以治好他的神醫,雖然很重視,卻不會大動幹戈,但今天他在這位神醫手上傷到了,那就不會像今天一樣小打小鬧了。
說到底楚留香已經出師了,沒有真的在老一輩手裡出事,夜帝不一定會管。
夜帝不一定動手,楚留香不一定有事,陸小鳳身世無名還沒摸透,也不一定有事,但花滿樓就不一定沒事了。
“你們不一定能帶他走。”
越止平靜的說道,也在陳述事實。
他背後那麼多人,找個理由把人送過去不難,花家在朝中也是有人的,在他哥哥那裡是正兒八經的挂了名頭的,今天謀反一事過後,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誰就要承擔朝堂的大半怒火。
帝釋天挨了越止一劍,離渡劫的那一天也遠不到哪裡去了,道傷未愈又添新傷,左右為難之下,那個清醒的瘋子隻會把矛頭對準越止本人,決計不會用這些彎彎道道浪費時間。
“其實我不想來的,因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實在無趣。”
因為什麼樣的威逼利誘對他都起不來作用。
宮九聽完後微微一笑,轉頭有說起一件事。
“帝釋天找無名的時候我問了一個問題。”
“我問他凡間修行的人雖然難找,但有本事的不少,為什麼不找那些人。”
以帝釋天的能力财富,威逼利誘下來,就算三界的法則擺在那裡,也總有人會甘願冒犯三界的規則來幫他,但他偏偏要找一個凡間年輕的,傳聞中的人物,這就很讓人好奇了。
“他說,他見過一個受了比他還嚴重的大道之傷的人被那個年輕人治好了,但是當初發生了一些事情,那個年輕人就再也找不到蹤迹,直到他用自己的勢力深入調查,才查出一點痕迹。”
與其找不一定能治好的修行中人,凡間這個實例更加保險,何必舍近求遠。
即使這個年輕人身後勢力複雜,帝釋天依舊選擇和衆多勢力聯手,策劃了這場謀反。
但是他顯然小看天下人了,沒有想到天子在順水推舟,越止背後的勢力會對于他算計自家道長的行為不滿,也沒想到越止和他好友的實力強大到能夠把混進來的高手一并處理,所以隻能敗走了。
于是宮九的身份,就是計劃失敗後的下一個計劃。
帝釋天要越止的醫術,無名要越止的勢力,一拍即合,這就是宮九到來的最大原因。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九公子對着自家這位表弟的态度和對待天子的态度上完全不同,直接就把算計擺在他面前了。
剩下的話,宮九不說,越止和诃那也能想出來,但是道長是個随心所欲的人,他真心不想幹的事,就真的不會有人能逼得了。
“那又如何。”
他已經計劃好付出一些代價,釜底抽薪,來換取自家的安甯了。
道長輕描淡寫的道。
“帝釋天還有一個名字,叫徐福。”
走到路的盡頭,九公子笑着扔下最後一枚深水炸彈。
他可是知道自家這位表弟對那位始皇帝陛下有着一種說不清的感情,對着徐福這個人,他應該是很感興趣的。
至于是什麼樣的興趣。
唔,那關他宮九什麼事,有膽量脅迫别人,就得承擔後果,不是嗎。
“那麼,就再請幾個人一起吧。”
道長想了想,打算一勞永逸。
“可以。”
九公子眼都不眨就應下了,問都沒問那幾個人是誰。
對他指手畫腳還能指望九公子盡善盡美不成。
他可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