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管事臉色驟變，厲聲喝了一句：“方公子，慎言！”

孟如珠這才反應過來，方月尋是說他與秦庸早有勾結，為了能讓秦庸當小侯府的正君，所以逼迫方月尋和離。

孟如珠一瞬睜大了眼，臉都氣紅了：“你、你怎麼如此說我！”

方月尋：“難道不是嗎？”

“……”孟如珠怔怔地看着面前熟悉的青年，好半天才小聲說：“不是……我曾經真心愛慕你。”

方月尋神色微動，似是想說什麼，但随即又被孟如珠的話截住：

“我也想過與你白頭偕老，相守一輩子。”

孟如珠的烏眸漸漸濕潤：“但是我們……總是吵架，我也不明白你為何總生氣。我想象中成親後的日子不是這樣的……”

“你又說我阻了你的前程，那我們分開，豈不是對你更好？”

孟如珠又道：“和秦庸哥哥無關，我從小把他當成哥哥，賜婚一事雖是他提出來，但的确是在與你和離之後。”

“方月尋……我沒有負你。”孟如珠垂下睫：“我們隻是不合适。”

“從今往後，你不要再來了。我與皇上說過，她不會為難你的，你大可專心朝政，施展你的才華了。”

*

回到主屋的時候，秦庸正在房中等候。

他身着一襲紅袍，微深的膚色在燭火下被襯托出一種蜜色，連冷峻的眉眼也柔和不少。

以前秦大将軍從沒穿過這等豔色的衣袍，頗有兩分不自在，在房中踱步兩圈，卻沒有伸手把外袍解下來。

孟如珠進了屋，發現秦庸站在窗前等他，于是快步走過去，撲進男人懷裡。

“……秦庸哥哥。”孟如珠今夜很有些委屈，想也不想就抱住秦庸：“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秦庸雖一直在房中，但也有仆從來向他說明外頭發生了什麼。他搖搖頭，沒說别的，隻是道：“今日累了一天了，早點安歇吧。”

兩人洗漱完，又脫了繁複的外袍，解了束發，窩進榻中，孟如珠把頭埋在秦庸懷中，仍覺有些恍惚之感。

他并未對方月尋說謊，自小以來，孟如珠僅僅是把秦庸當成自己的哥哥。

他信任秦庸，依賴秦庸，卻……卻沒想到過，有一天，這個男人會成為他的正君。

秦庸說要與他成親時，孟如珠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答應了。

秦庸向來對他很好，他……他舍不得瞧見秦庸傷心。

況且孟如珠認為，成親後就是兩個人每日住在同一處地方，一塊兒吃飯，一塊兒就寝，除了要與秦庸哥哥做那檔子榻上的風月事，令孟如珠很有點害羞之外，别的也沒什麼。

秦庸早已是他親人一般的存在，孟如珠并不抗拒與秦庸住在一塊兒，甚至還産生了更多的安全感。

這麼想着，孟如珠鼓起勇氣，用額頭蹭了蹭秦庸的脖頸，又擡手去摸索他的衣帶。

盡管已非頭一遭，孟如珠還是不太熟練——他被林白伺候慣了，方月尋又是在榻上強勢的人，孟如珠隻有在和方月尋成親的頭一晚主動過，因此依舊動作生疏。

他摸索了沒一會兒，手腕忽而被秦庸抓住了。

“如珠。”秦庸側過身，很輕地用唇碰了碰孟如珠光潔的額心，低聲說：“你今天心情不好，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