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架勢來着不善,喬源十分警戒,手機劃到了撥号頁面。
他和裴極脾氣都不好,因此大學的時候得罪過不少人,其中就有這個姓瞿的。
“喬導别緊張。”姓瞿的坐到劉老師坐過的位置,掃桌上的點餐碼,劃着屏幕也不知道在點什麼:“我們隻是來平筆小賬。”
喬源說:“好啊,公賬還是私賬。”
姓瞿的頭也不擡地說:“我是替金瑜來的。”
喬源一怔,思索片刻,懂了。
舞台塌陷一事,他也是責任人之一,所有的進展警方都會實時同步給他。
姓瞿的是為起訴一事來的。
他坐回原位:“你現在聯系金瑜,有什麼的不爽的,我就在這兒等他,讓他自己來找我。”
姓瞿的說:“沒空,他這會兒在見裴極。”
喬源:“?”
他站了起來:“你們到底想幹嘛?”
“起訴不算事,我們沒那麼小心眼,我說的賬是另一回事。”姓瞿的翻出一張照片遞過來,喬源還沒看清就知道是張一家三口的合照,看清楚臉厚,他倏地蹙起了眉。
屏幕裡三個人他全認識,出現在同一張照片卻顯得格外怪異。
照片背景是一個老景點,微微泛黃,少則也有十幾年,站在小孩是金瑜,左邊的女人是個知名一線女星,右邊的男人則是……劉老師。
突然,他像想到什麼緩緩擡起臉。
金瑜竟然是……
姓瞿的比了個“虛”,放下手機說:“現在懂了吧?”
喬源和金瑜同校四年,雖不同專業,但也打過幾次照面,他們有多少次偶然碰到劉平盛,金瑜都自動無視,完全是對待陌生人的态度。
這倆人居然是父子。
他終于也明白為什麼林敏學入組的事這麼順利了。
裴極讓張貴順第一次起訴金瑜的沒幾天,他去找的劉老師引薦林敏學,劉老師答應了,還打包票會辦妥。
現在想起來,林敏學入組完全就是一個籌碼。
然而他沒有告訴裴極這事,過幾天裴極讓張貴順二次起訴……
他要是知道其中的關系這麼複雜……
喬源摸根煙點上:“别墨迹,說你們想怎麼平。”
話音落地,包間門開,幾個服務員推着好幾小車成箱的啤酒進來,姓瞿的讓他們不用管了,服務員出去後,他對其他三人使個眼色,幾人開始卸酒。
十幾箱啤酒成箱堆在門後,把整個門都堵死了,姓瞿的朝他踢來一個垃圾桶:“喬導收好,用得着。”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遊戲:撲克牌比大小。
不太公平的是,喬源輸了自己喝,姓瞿的輸了有三個小弟替喝。
回到此刻,歇了一根煙的功夫,見喬源腳邊的垃圾桶還靜靜待在原位,姓瞿的不等了,拿牌繼續。
一連十幾輪,輸一次喝半瓶,好幾年不沒碰劣質啤酒的喬源胃開始有點受不了了,咳了起來。
姓瞿地見狀,翻牌迅速加快,喊了個數字。
喬源端起旁邊的開水灌了一口,跟着繼續。
每幾分鐘,包廂角落裡就多一空箱子,姓瞿的小弟吐的吐,尿的尿,對面喬源一隻手撐着通紅的臉,還是一動不動。
其實他早就撐不住了,能忍到現在,一是因為他要臉,二是等助理發現不對勁後來救場。
沒一會兒,門外傳來踹門聲。
喬源迷迷糊糊地側過臉,姓瞿的沒耐心地喊,“誰啊?”
“十秒内開門,不然我給卸了。”
包間裡的幾個人同時愣住。
是裴極。
喬源終于松了口氣。
姓瞿的也聽出來了,他先是看了眼時間,擡手示意小弟開門。
包間門被他們從裡面拉出能過下一個人的縫,裴極環顧完屋内才走進來,三人要把門推上時,他伸手扣住門沿,對喬源挑了挑眉。
喬源起身沖了出去。
姓瞿的低笑一聲,“半路換人,就這點出息。”
屋内異味刺鼻,裴極走到窗前全部打開,看一眼牆邊堆成團的啤酒空瓶,目光越過桌上的殘局又看向門後,“想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