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拍攝，顧星維沒那麼強烈的鬥勁了，任常駐嘉賓怎麼跟他對着幹，他都沒反應。

中場休息，顧父回了電話。

原來前段時間周白晴和她背後的人被況野下了逐客令後，他們不甘心，但又不能明着和況野對着幹，于是所有怨氣都發到了裴極身上。

先是在圈内大肆宣揚戴思若大張旗鼓幫裴極解圍一事，說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不像是普通上下級，暗示裴極借戴思若上位。

其次故意又宣揚裴極五年前舞台塌陷一事，讓喬源重回五年前的困局。

怪不得戴思若預演一結束就跑去深山老林裡度假，原來是躲輿論。

第二次中場休息，顧星維又聯系顧父，開口要錢。

收到轉賬，他去找了陳瑞。

陳瑞聽到他讓顧父以工作室的名義投資喬源，他自己還要花半年時間給給人家編曲，眉頭皺出一道深深的豎線。

“八千萬！顧星維，這還沒算你的時間成本。”陳瑞冷冷道：“先不說裴極多久沒做項目了，以前的事有沒有對他造成心理影響，他現在還有沒有單獨承接項目的能力。也不說他和喬源五年沒合作了，他們倆的默契還在不在。就以裴極現在的風評，沒人會願意跟他沾邊的，演員、道具、指導、施工……喬源再把他當回事，劇組的其他人也不會認可的。你這跟往海裡扔錢有什麼區别？”

顧星維等她說完，表情沒任何變化：“拟個合同要多久？”

“滾。”

“拟好跟我說，今天必須拟好。”

“滾！”

“超時了我會扣你工資的。”

“滾滾滾！”

顧星維朝左去了，她從右邊拐出去，一擡眸，一米外有道熟悉的身影。

是裴極。

這個距離，他應該聽到了所有談話。

陳瑞現在腦子裡賬單亂飛，尤其裴極還是起因，給不了他笑臉：“有事？”

“路過。”

“……？”還是那個裴極。

“你全聽到了吧？”陳瑞問：“你怎麼想？”

裴極神色淡淡：“輪不到他出面。”

陳瑞不解，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笑了：“行，我一向信你。”

陳瑞走了。

幾秒後，裴極的耳機裡，羅冰真散漫道：“合同準備好了，現在怎麼說？”

裴極問：“喬源需要多少？”

“顧星維用心了，和他說的一樣。聊回剛才的問題，确定隻出錢？陳瑞說的沒錯，你和喬源可能連人員湊不齊。”

“出人和他不一定和得來。”

“你是擔心這場合作過後他會變成個光杆司令吧，想幫他洗團隊，重新搭建。”

“不是。”裴極說，“我是想推他往前一步。”

羅冰真笑了：“不管你的想法是什麼，都是長期戰，況野事多，我就不回去了。這一趟我隻給你一個建議，裴極，人隻有什麼都不想要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最想要什麼。”

淩晨一點，拍攝結束。

顧星維擡腳就往一輛房車的方向沖，半路汪思源跑着跟上，“解決了嗎？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汪思源不是無端端提起喬源的，下午那話就是故意的，顧星維停腳，不解：“這事你怎麼不直接跟我提，繞這麼大一圈子。”

圈内關于顧星維和喬源的什麼傳言都有，還分析過這倆人一直沒進展的原因——裴極。

汪思源敬重喬源，想幫把手，但能解決問題核心的人隻有裴極。

可在他看來，顧星維和裴極是情敵關系，顧星維肯定不想讓裴極再和喬源有牽扯。

所以他也不知道怎麼摻和這三個人的事，隻能告訴裴極，讓裴極自己做決定。

汪思源欲言又止好幾次，顧星維沒耐心了：“不願意說算了，已經解決了，你不用摻和。”

汪思源松了一口氣。

“總之謝了。”要不是汪思源，顧星維到現在還沒蒙在鼓裡呢，他擺一下手，跑了。

房車裡隻有周思丁和裴極。

兩人面對面而坐，電腦裡的視頻播放完，周思丁眨巴眨巴眼睛，“怎麼樣？”

裴極合上電腦，“沒問題，你想好了？”

周思丁猛點頭。

裴極說：“我讓人事部拟合約，簽署日期你們自己談。”

“簽完我是不是就要去瑞士啊？”

“看項目安排。”

說話間，敲門聲響，周思丁起身去開門。

顧星維一上車就各種打量周思丁，他總覺得這家夥很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有啥好事啊，樂成這樣。”

周思丁說：“秘密。”

顧星維往裴極旁邊一坐，翹起二郎腿，“跟我來這套。拍攝結束了，導演在和工作人員對明天的流程，可能要改你的方案。”

周思丁猛然擡眸。

顧星維随意一笑：“去吧。”

周思丁一消失，顧星維就看向裴極，“喬源跟我說況野聯系他了，你知道嗎？”

裴極若有所思：“嗯。”

顧星維嘟囔：“合同我都讓陳瑞拟好了，卻被況野搶先了，羅冰真是不是看我不爽？”

裴極說：“她隻管公關，不管項目。”

顧星維挑眉：“那項目決定權歸誰管？況野最高決策人，那位Y字打頭的？”

裴極不吭聲了。

顧星維又嘟囔：“這家夥真是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