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不遠處一塊空地上,她抱着臂,一眼不眨地等着,沒幾分鐘,有兩道身影并肩朝出口這邊來。
天色昏暗,離得遠,陳瑞看不清臉,但根據照片裡的特别氣質,一眼就認出了哪個是裴極。
就像是此時此刻,相隔百米,展館外人影錯落,她也一眼就認出了。
時隔五年,裴極表面上看着沒什麼變化,但舉手投足間比五年前多了幾分沉穩。
“瑞姐……”這時身側的小蔡喚她,陳瑞緩緩側臉過去,看到她舉着手機,屏幕上是顧星維的消息:“讓她接電話。”
陳瑞從外套口袋裡摸出自己的手機,兩通未接,她神色平靜地給顧星維回過去。
“你來幹嘛?”
顧星維語氣冷漠,陳瑞也不慣着他,比他還冷:“在哪?”
五分鐘後,她走進一家咖啡館,顧星維對面有杯未喝完的飲品,座位上卻空空如也。
陳瑞掃一眼白色杯沿上的口紅印,猜到了大概是誰留下的,坐下說:“了不起啊,隻用了五年就找到人了。”
顧星維懶洋洋地在沙發裡陷着,無視她的陰陽,“來幹嘛?”
“你覺得呢?”陳瑞反問道。
顧星維一臉無所謂:“你敢擅自去找裴極我跟你沒完。”
陳瑞翻開菜單點單,語氣沒任何變化:“我說我要找他了?”
顧星維一頓。
陳瑞點了一杯茶,合上菜單擡眸說:“兩個條件,答應的話,你在瑞士幹什麼都行,我不僅不幹預,還幫你處理可能出現的狗仔。”
顧星維猛然坐直:“說。”
陳瑞伸出一根手指:“下半年的巡演演唱會一場不能落。”
“行。”顧星維爽快,認真道:“說第二個。”
陳瑞又伸出一根手指:“一個月内出首新歌,讓我能借着這一次的代言宣傳,在今年徹底把你擡進一線。”
顧星維這次沒緊着應。
他的歌都是獨立創作,詞和曲都是自己來,有靈感了就搞一點,創作這東西哪帶規定時間時效的?
他又癱回沙發裡,“能答應你一個就不錯了。”
陳瑞緊接着說:“一個都不能少,不然我就把你來瑞士的消息散播出去。”
顧星維臉一黑。
狗仔要是找到瑞士來,他就沒空纏着裴極了。
果然,陳瑞不是突然找過來的,以她收集信息的速度,估計在他那天下午在酒店讓人幫忙查況野地址時她就發現裴極已經回來了。
顧星維一咬牙:“陳瑞……”
“你能行的。”陳瑞淡淡道:“裴極突然回國這件事沖擊力不小,你要是真想寫,别說一首,三首都搞得出來。”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撕了咱倆的合約。”
陳瑞攤手,語氣不變:“顧星維,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巴不得,你和裴極的五年前的事值錢到能讓我遠遁,我也不怕你報複我。”
“砰——”顧星維猛然一拍桌。
陳瑞還是面不改色。
隔着一張桌,相互對視着,顧星維深吸一口氣,再次坐起來,端起旁邊的飲料喝一口,說:“一個月,行。”
這時服務員端茶過來,陳瑞端起抿一口,像是不想氛圍那麼沉重,她換了話題:“音樂劇的項目還準備做嗎?”
顧星維沒好氣道:“我現在不想看見你,連夜回國吧你。”
陳瑞笑了起來,“沒什麼需要我給意見的?”
顧星維沉思片刻,擡眸問:“我想跟裴極解釋一下兩三年前鬧绯聞的事,但是不知道怎麼解釋,你有好一點的理由嗎?”
陳瑞挑眉:“你倆已經可以坐下來正常說話了?”
顧星維怔了一瞬,随後攤開手,自信一笑:“我自有辦法。”
陳瑞不信,以裴極的性格,肯定見都不會見他,一臉狐疑:“什麼辦法?”
顧星維說:“告訴你讓你有更多東西威脅我?”
陳瑞:“……?”
“愛說不說。”她嘴上這麼說,思緒卻沒斷,思索着建議道:“裴極不會在乎這個。”
顧星維微微側過臉,睨她:“靠譜?”
陳瑞感覺他根本不了解裴極,工作看得那麼重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屑于把心思放在這種類似于小孩子打打鬧鬧的小事上。
“靠譜。”陳瑞懶得多解釋。
顧星維掏出手機又不知道給誰發起了消息。
幾分鐘,陳瑞喝完最後一口茶,起身了,“别牽扯到小蔡,跟她沒關系,這事是我自己查的。”
顧星維知道小蔡是站他這邊的,在陳瑞路過時猛然關閉手機,敷衍擺手。
與此同時,裴極一行人在一座莊園前下了車。
進大廳,餐桌和甜品桌分别兩個方向,還有專門喝飲品的島台。
裴極端過一杯冰飲到沙發上坐着,清涼入口,打開了手機。
消息很多,顧星維的名字一如往常的在中列飄着,裴極按照順序一一點開看,都是關于工作的,能回複的回複,需要走流程的轉發給羅冰真。
到顧星維時,幾十個小紅點則看都沒看,左滑删除。
下一個是明天要來看展的作曲家,羅娜的閨中密友,小學時期,羅娜工作忙,又不想讓外界知道他們的關系,有一大半的家長會和親子會都是她替去的。
裴極點開看完消息,眉頭一蹙,打電話過去。
“天呢。”項聽秒接,“終于聯系上你了,星維突然電話消息轟炸我,他怎麼也來瑞士了呀?你倆現在什麼情況呀?我去見他有影響嗎?”
裴極眉頭蹙着,一個沒答,“還在機場?”
“到酒店了。”項聽說,“我沒想到他也來瑞士了,我昨天就不該發朋友圈……現在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