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挨個敲三樓包廂的門,有些給他們開了,有些吃了閉門羹,期間喬源好幾次勸顧星維給自己留點臉面,差不多行了。
顧星維好像壓根不把别人态度放在心上,說出口的話好像也隻是順口。
比如:“臉面這種東西看不到摸不着的,留着丢了都無所謂,解決問題就行。”
喬源聽着有道理,擺起假笑又敲響下一個包廂的門。
奇怪,隻一聲就開了,對方的笑臉比他擺的還誇張。
喬源微微側過臉,低聲:“這人你認識?”
“今天第一次見。”顧星維小聲回完,對方側身給他們讓路了。
兩人對視一眼,狐疑地走進,還沒坐下,對方就讓秘書端過來兩杯水。
顧星維和喬源又對視一眼,這間包廂的嘉賓是位知名藝術指導師,為人十分清高,前兩遍顧星維和喬源來套話時,他表情沒給一個。
态度大相徑庭,喬源疑惑地伸出手,“周老師。”
對方其實看起來也就和他們同齡,笑着握手:“叫我思丁就行。”
“……”這麼熱情,喬源一下子接不住,看向顧星維。
顧星維意會,笑着說:“喬源下半年有個新作品,劇本不錯,現在各部門都籌備好了,但藝術總指導還沒定,他覺得您最合适,可他臉皮薄,不好意思發郵件,我想着總得試試嘛,就借今天看劇的機會主動來談談。”
周思丁眨眨眼:“你們帶劇本了嗎?”
顧星維遞過去。
周思丁接過,說:“我下半年接了綜藝,騰不出時間,隻看看給點意見可以嗎?”
顧星維和喬源本來也不是為了談合作來的,隻是個借口,當然,今天來的都是些有點本事的人,談攏了錦上添花,談不攏就往目的上聊。
喬源:“絕對可以。”
劇本字數幾十萬,周思丁稱一周能看完,他和喬源交換了聯系方式,顧星維故意找話題閑聊。
話題是音樂劇,聊着聊着,自然地銜接到裴極。
可周思丁聽到裴極的名字沒什麼反應,明顯不認識。
顧星維知道又落空了,迅速結束了談話。
接着後面每個包廂裡的嘉賓,均擡手敲一聲後迅速開門,看到他們,清一色的謙遜。
喬源更疑惑了,顧星維說可能是因為“三顧茅廬”,兩人沒再多想,繼續敲下一個。
門打開,有人從小空間裡越到走廊空間,裴極切換屏幕,幾道人影從眼前消失,跳出和一個人的對話框,最後一條消息是對方十幾分鐘前發來的:“我現在聯系對應的人從中做調解。”
裴極退出對話窗口,關閉手機,後背從隻有兩米寬的走道的牆上離開。幾步之外,兩位穿着制服肩前貼着“保安”貼紙分别站在一扇門兩旁,他掃一眼貼紙,工牌遞過去。
保安打開了員工區域的門。
顧星維和喬源到二樓時,趕上中場休息。
包廂裡的人陸陸續續走出來,有的在打照面,有的朝洗手間去,人太多的時候不利于行動,顧星維和橋園站在原地歇着了。
身後員工通道入口,與兩位保安面面相觑。
有幾個熟人看到了他們,擡手打招呼,兩人笑着擡手回應。
突然,喬源瞧見一個身影有點眼熟,仔細看清後,皺起眉用胳膊肘戳顧星維,“名單不對勁。”
顧星維說:“怎麼可能。”
喬源朝走廊中央擡擡下巴。
顧星維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視線越過形形色色的身影,定格在一個身穿淡藍色正裝的女人身上。
她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到肩膀的中長發,光潔的額頭下,是一道如月牙般彎彎的眉毛,眉尾自然下垂,帶着幾分溫婉,可眼尾無任何笑意,這笑容像是長期練習出的标志性動作,有幾分立體的冷漠感。
顧星維忽地凝眉:“周白晴。”
喬源詫異:“你知道她?”
顧星維沉着臉反問:“你不也知道。”
喬源問:“她不會也找過你吧?”
周白晴是一家上市公司旗下藝術展舉辦公司的總負責人,經常幹因公徇私的事,六七年前還找到了裴極和喬源面前。
五年前裴極消失之後,顧星維查他大學時期的過往得知的這事,這才知道還有周白晴這号人物。
顧星維挑眉:“我不在她的狩獵範圍。”
周白晴喜歡搞潛規則,但隻找毫無背景的,顧星維是卡在一二線之間的歌手,家庭優渥又沒什麼事業心,确實不是周白晴的目标群體。
喬源不解:“那你怎麼知道她?也是剛到劇院的時候聽人閑聊的?”
顧星維輕飄飄“嗯”了一聲,又說:“我找導演要名單的時候她跟我保證絕對不會有問題,周白晴怎麼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