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霧籠罩着陳塘關,李靖身着戰甲,腰間佩劍,身姿挺拔卻難掩眼底的一絲凝重。他靜靜站在陳塘關前,凝視着這片他守護多年的土地,心中五味雜陳。
殷夫人一襲素衣,眼神中滿是不舍與擔憂,輕輕走到李靖身旁,握住他的手,聲音微顫:“夫君,此去天庭,定要多加小心,萬事以自身安危為重。”
李靖轉頭看向妻子,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夫人放心。”
風輕拂着殷夫人的發絲,她靜靜地望着李靖,目光中滿是溫柔與堅定。李靖的眼神裡,雖有不舍,卻也有着對未知前路的毅然。
夫人,這一路走來,你我相伴,如今雖要分離,可那些歲月我定會銘記于心。
夫君,仙凡有别,這是命數。我不怨,也不悔。你且安心去,我會好好的。
哪吒和敖丙站在一旁,看着父母這般平靜的離别,心中也泛起陣陣酸澀。哪吒咬了咬嘴唇,别過頭去,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緒;敖丙則微微握緊了拳頭,暗暗發誓定要讓這仙凡的界限不再成為阻礙。
當初哪吒與敖丙去往西牛賀州,剛到鹹海,就抓了隻大鵬鳥回來。他們小哥倆以為這金光閃閃的家夥定然是玄鳥,就給帶回來了。沒想到,剛回來就趕上李靖要去朝歌。
楊婵望着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千。
李靖點了點頭,最後深深看了殷夫人與哪吒敖丙一眼,起身飛走了。他的背影漸漸遠去,殷夫人依舊伫立在原地,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視野中。
陽光灑在陳塘關的土地上,仿佛為這離别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殷夫人收回目光,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對哪吒他們說道:“走吧,日子還長。”
她的步伐堅定,帶着對未來的期許,而那份與李靖的深情,也将永遠留在她的心底,如同陳塘關下那潺潺的流水,綿綿不絕。
回草堂的路上,微風輕拂,殷素知與楊婵并肩而行。
殷夫人,子姓,諱素知,宗室尊稱知子。
殷素知眉間微攏,眸含诘慮,若擘兩分虛實之相,她率先打破沉默:“廟堂有令,要各地遴選聰慧且有潛力的學子前去。咱們草堂可不差,截教天君坐鎮,你父母和大哥也在,按理說,學子們留在此處也能學得本事,送去朝歌倒也并非必要。”
楊婵微微颔首,神思聚注,猶破霧見山之思,似在斟酌殷素知的話。片刻後,她開口道:“朝歌乃天下輻辏之地,屆時天驕俊傑皆會于此,堪稱修行者的風雲際會之所。我齊國少年若能踏足其間,既可領略各派妙法,于切磋印證中拓寬眼界;亦可結識意氣相投之士,締結同修盟約。這般曆練,恰似雛鷹展翅、蛟龍入海,他日歸來,必能破繭成蝶,更上層樓!”
殷素知唇畔噙笑,眸光流轉間盡是認同之态,“正是如此。草堂雖可授以煉氣之法、傳道解惑,然天地為爐,江湖即道場,朝歌方是真正的試煉熔爐。彼處仙凡并立、百家争鳴,既有截教秘法流轉,亦有闡教精義暗藏;将來定然既有玄門大能講道,亦有奇人異士獻藝。學子若能于其間博采衆長、淬心砺志,或可觸類旁通,悟得修行新徑,此等機緣,豈是閉門苦修所能得?”
哪吒跟在後面,墨發束着紅绫随風輕揚,聽得言語頻頻颔首,他在朝歌十幾日可是長了見識了。
她話音暫歇,目若寒潭驟凝,眼底鋒芒迸發,勢若斷金裂帛,“此番朝歌之行,看似風光,實則暗潮洶湧。皇城内外,暗流湧動,各方勢力犬牙交錯,稍有不慎便會卷入紛争漩渦。更兼繁華之地易惑人心,燈紅酒綠暗藏蝕骨心魔,奇談怪論或亂修行本心。我等需慎之又慎,擇取心志如鐵、修為紮實之輩 —— 既要能以術法禦敵保身,更要以慧心明辨是非,方不負此行磨砺之意,免使璞玉蒙塵、明珠投暗。”
楊婵沉吟少頃,徐徐而言,“的确,此事需謹慎。我們可以先在草堂内進行選拔,挑選那些心智堅定、天賦出衆的學子。去之前,再讓他們接受一些特殊的訓練或者試煉,提升應對突發情況的能力。”
殷素知颌間輕動,笑意自眼角漫開,“好,就依你所言。咱們這就着手準備,可不能錯過這次讓學子們成長的機會。”
說罷,兩人加快了腳步,朝着草堂的方向走去,殷素知心中已然開始謀劃起學子們前往朝歌的事宜。
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形成斑駁的光影。翡翠般的葉片篩落點點光暈,在青石道上織就浮動的星羅圖,忽明忽暗的光斑裡,似有萬千流螢在躍動。
哪吒雙手枕在腦後,步伐随意,嘴裡嘟囔着:“娘和楊三姐也不知道在盤算啥,突然就這麼有幹勁兒。”
敖丙則眼神蒙着薄霧般的困惑,如墜五裡霧中不得其解,他接口道:“是啊,不過既然有事兒要做,跟着去看看便是。”
兩人不緊不慢地跟在殷素知和楊婵身後,看着前方兩人步伐輕快,似乎充滿了期待。
殷素知時不時轉頭與楊婵交談幾句,臉上洋溢着笑容,楊婵則認真傾聽,不時點頭回應。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草堂。
草堂内書聲琅琅,學子們正專心緻志地學習,喉間滾動着與天地共鳴的吟誦聲 —— 這聲音時而如老龍吟淵,時而似靈鳳鳴巢,驚得檐角風鈴叮咚作響,連院外虬枝都跟着簌簌震顫。當有學子念至精妙處,掌心會騰起一縷縷螢火般的靈氣,引得窗棂外的綠蘿藤蔓瘋長,将整座草堂裹進碧色的光暈之中。
殷素知和楊婵一踏入草堂,便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院中玄鐵演武場上,正在引動靈氣淬煉筋骨的少年,周身萦繞的青光驟然消散。院中打熬身體的學子們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恭敬地行禮。
殷素知微笑着示意大家起身,進入一間空閑的廳堂,尋來沒有課的秦天君和瑤姬等人,“今日邀諸位齊聚于此,乃有要事相商。朝歌将廣納天下出衆之學子,我等草堂亦獲舉薦良機。此去不僅能觀摩仙門秘法,領略大道玄理,更可結交四海英傑,與各脈天驕共論修行之道。若能借此機會開闊眼界,他日必能在修行路上更進一步,切莫錯失這千載難逢的機緣!”
哪吒和敖丙站在一旁,這才明白母親和楊婵的打算。
哪吒撓了撓頭,咧着嘴笑道:“原來是這事兒,早說嘛,我還以為有啥大不了的。”
敖丙則微微颔首,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朝歌之地,的确能讓他們得到鍛煉。”
殷素知看了眼哪吒和敖丙,笑道:“你們倆呀,也别閑着。這次選拔,你們也幫着出出主意,選些合适的學子。”
哪吒和敖丙對視一眼,齊齊點頭。他們都喜歡母親、嬸娘把他倆當大人看待,很願意出謀劃策的。
瑤姬和秦天君靜靜地聽着殷素知講述關于朝歌遴選學子的事情,當殷素知說完後,瑤姬疑惑地問道:“朝歌,怎麼突然想起要遴選聰慧學子前去那邊呢?”
秦天君也微微點頭,接口道:“是啊,此次突然遴選學子,怕是另有深意。”
殷素知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也有所疑惑。不過,朝歌畢竟是天下共主所在之地,或許是想通過此舉網羅天下人才,為其所用。又或許是為了彰顯其對人才的重視,以穩固民心。”
瑤姬凝思片晌,沉聲開言,“咱們得為草堂的學子們考慮,如果去朝歌對他們的成長有益,咱們自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但若是其中暗藏風險,咱們也得謹慎對待。”
殷素知取出一副地圖鋪展開來,指尖劃過地圖上盤根錯節的标記,“朝歌暗流洶湧,咱們送去的孩子,得有金剛鑽才敢攬瓷器活。”
瑤姬将茶盞一放,釉面映出她緊鎖的眉,“确實,咱們的孩子若沒些真本事,如何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