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大清早一個人慌忙地跑進了氿聲的居室。她整個人都不穩,敲了氿聲的門之後沒來得及停住腳,摔倒在了地上。
她顧不上太多,倒下又爬了起來。“宗主!”
“怎麼了?這樣急。”氿聲掀開内屋的簾子,發還沒有完全綁上,她像氿歌,但又不完全像氿歌。氿歌習慣散着頭發,但氿聲卻總籠絡一簇頭發綁起來。
“宗主!是盾城!火光!好大的火!先行的人已經去了,根本滅不了,已經從城西漫到城東了,快……快要抑制不了了。該怎麼辦呀……宗主。”小姑娘因為害怕,聲音裡面已經帶了哭腔。
“别怕。”氿聲很輕的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有我們在。”氿聲走出去,她走得很快,不過數步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上方的天,連接着外面的盾城,此刻已經隐隐現出紅色。
紫煙彙聚成通路,直抵天的另一側。她從天中徑直越過,翻轉,來到了宛如煉獄般的人間。
哭喊……這是氿聲最承受不了的聲音。但此刻充斥了四周。她有一瞬間的茫然,目光之内都是火海。腳下的池水燃着火焰的影子,被煙塵和痛苦占領。
再凝指,紫煙化作海和浪,向着烈焰撲去。她額前的紫色玄花旋轉着,直到紫色将整個盾城包裹。如潮汐般,浪起伏又回收。卷滅了那些惡鬼一樣的火,但隻在這一刻。下一刻,空中數不清的太陽湧現,吟唱,烈焰的舞蹈又起。
紫色變換,變成了數以萬計對着天拉滿的弓,氿聲的眸迎着刺眼的光看去,額前的紫花在一瞬間閉起,霎時,萬箭齊發。
為射日,為解救那被烈陽灼燒的蒼生。
“岚炎,是什麼給你們的膽量。”
天空中開始落下紫色的劍雨,氿聲每走一步,那密不透的劍雨便追随而至。火向着她打來。但她目光所及,空中還未落下的焰火便先被劍氣霹得粉碎。紫煙散成了紫色的霧氣随着風将一切籠罩了。氿聲大聲喝令道:“青玄宗聽令!犯我青玄者,誅滅之!”
霧氣之中響起無數的應和聲,青色的盾牌組成盾陣在盾城的邊緣構建起來,青煙所化的萬物或為進攻,或為留守,或為救援,相互扶持,潰散的一脈形成一股凝結的心力,頹勢不再。
龍首的号角吹響,各地散落的族人都将聽聞入耳。
——是急令,速歸來!青玄有難。
有更多太陽的影在雲的輪廓裡現了出來。金色的太陽紋像一個信仰,層層不盡的從遠方駛來。雲暮中,有一架天方緩緩的探出了影。年輕的女孩俯視着下方的一切。背後不遠處的世界中鐘不斷的回響。甲闆上的木闆繪制着一幅巨大的畫。
在蓮花中站立的武士,卷石沙的大風,三團旋轉的真氣,盤旋的巨蛇,上方依附于骸骨而生長的樹和花朵,再到下方九尾的狐狸,半人半魚的神。
還有一男一女禦劍而撫琴的圖畫。再到她的腳下,一座山,一朵盛開而籠罩了整座山的花。中間是一輪太陽,四處的一切各自畫着的一圈光圈仿佛要将太陽的光芒搶去。
女孩單膝跪下來用手指撫上地上籠罩着山的花。“世界之鐘回蕩了太久。”
“人間太多濁污。那些試圖蒙蔽太陽之光輝的一切,都應該被神的法牌清洗。”
女孩站起來,她看向安靜坐在陰影裡的人影。那邊太暗了,地面的甲闆在這邊看不真切,但新畫着一隻鳥,朝着太陽的鳥。
“你說父親為何這樣喜歡你。”她看着陰影中的人喃喃自語,“我不明白。”
她不再看那陰影中的人,雙手捧着在掌心出現了一團冰藍的火焰,火焰中出現了一聲雀啼。
“明明我才最愛父親。”女孩說完,雙手向上一揚,将手心的那團藍火放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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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随着太陽的光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