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着面前的男人倒下了,抽搐着,遠處那些人的眼裡隻有恐懼,不敢向着她靠近一步。是敬畏吧……
一種久違的虛榮感讓她自然的笑了起來。
是,就像曾今一樣。也叫她不祥之物。
幼狐會向她扔石頭。年長者隻會拿着木藤驅趕她,讓她滾遠點。那些母親看見她會抱緊自己的孩子……
是,就像曾今一樣。今天她依舊還是那麼的不受待見。但他們在怕她。很好。
什麼聖姬……她甚至連她的面都沒有見過。什麼鐘年?在她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就隻會躲起來。在她看來,所謂的聖姬不過也是隻想着抛棄她而已。
然後讓面前的這麼男人把她連夜送走了,像她是多麼肮髒的垃圾一樣。呵……今天啊,你終于死了,被我殺死的。
“溟葵……”倒在血泊裡的人竟然在叫她。他為什麼笑,現在不是應該很痛嗎?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千溟葵看着他,有些好笑,“現在知道忏悔了?奴家可不吃這一套哦。”
男人又吐出了一口血,她剛要上前,猛烈的水柱沖擊了她的身體,耳朵邊有哭聲。
九條尾巴……
是那個小雜種啊。
“父親!”千溟雨抱住男人,她很匆忙,眼淚幾乎模糊的視線。
聖姬在下一刻到了。千溟葵被一股威壓壓着再不能動了。她的眼間有淚。
“聖姬大人!母親!你……你快救救父親!你快救救他呀!母親!”千溟雨哭着,她抱緊男人,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傷口,想要幫他止血,但血一股股的流出來,無用。
金絲凝結在男人的傷口處,縫合,男人漸漸平息了呼吸。
千溟葵看着那邊的三人,露出一抹譏笑。
這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我算什麼。
她的眸中有憤恨的神色,還有一絲難察覺的羨慕。
遠處的族群裡又有些難聽的聲音:“找就說了,六尾就是不詳,族長是因為聖姬大人的洗贖才得以恢複,那東西……當年就應該火刑處死才好……”
“我還是覺得族長面上的那道刀疤給輕了。怎麼能讓這麼個禍害降臨下來,應該讓族長斷臂謝罪的。”
……
鐵索在下一刻從天際砸下,直落向千溟所在的地方。
火的溫已經灼燒到了千溟葵的皮膚上。千溟葵閉上了眼。
好像終于要解脫了。
白色的九尾卻在上方擋住了鐵索。
千溟葵震驚的看着,又擺弄出嘲笑挖苦的臉:“你到這個時候都還要保持住你菩薩心的樣子嗎?不惡心嗎?救我幹嘛哈哈哈哈。”
金絲繞過了她的頭頂,地面的距離縮為寸尺。聖姬到了她的面前。用金絲綁住了她,把她帶到了千溟雨的身邊。
“今是天道。”聖姬看着空中的金色漫下來。她的腳尖點在地面上,慢慢向着空中飛去。再說聲,似是在問天,也似在問自己:
“我已斷紅塵,絕俗念,往飛升,為極樂仙。”
被金光籠罩的天空突然被雷聲擊破,連綿的雷在聖姬頭頂的天空聚集,她看向地面的三人,是在笑。
“她瘋了嗎……飛升……她斷幹淨了嗎……”千溟葵趴在地上癡癡的說。
千溟雨在哭,“母親……”
水幕突然将那空中的一男一女送到了聖姬的身邊。金絲一端綁在聖姬的手上,一端綁住了他們。雷,帶着天神的怒吼。
降下了。
聖姬一直在笑。她一直看着地面的那一處。有三隻狐狸,是她這一生最不後悔的摯愛。
按照人的說法:是為夫,是為女。
雷音送到耳邊了,她笑着開口:
“葵和雨啊”
“都是我最愛的女兒。”
·
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他們要火刑她的女兒,她托丈夫把她送走了。那是她唯一一次從鐘年裡半途蘇醒,耗光了大半的氣血。
好像又回到他帶着懷孕的她去逛人間燈市的那一年。
丈夫小心的護着她,她說什麼他都說好。
他們就像一對最平常的夫妻一樣。前面有賣花的老人,是賣的向陽葵。
那天好像在最後下雨了,人都在跑,丈夫擔心她也要拉着她去躲雨。她就纏着丈夫給她買花,連賣花的婆婆都被迫留在了雨裡。
“哎,滄。”
“以後我們的孩子出生了,就叫葵和雨好不好。”
“好。”
“快走啦,可不要淋濕了。”
——
我的孩子呀,以後你不用向着太陽生長,有媽媽在,有爸爸在。
向着雨也不怕呀。